言語中像是調皮的我一時迷了路,找錯了人,而今他來接我回家,還讓我不要耍脾氣,充斥著寵溺與無奈的口氣,卻如根根針,淺淺刺在我心頭。
依稀記起那日我哭著跑出去,漫無目的一路狂奔,內心裡卻是對他無盡的不捨,沒想過朝夕相處,心中矛盾糾結他竟然是個鬼,曾經幾度歡喜自己真的會嫁與他,年少的時光裡,全然都在做著與他相守一生的夢,直至腳下釀蹌,從一條小路摔下去,滾了幾番才停下,眼前已經模糊不清,仰頭看見不遠處,他目光之中憂慮盡顯。
黃昏的火燒雲染半邊天,交錯琉璃的彩霞如一道道絲綢落在山腰上,萬物皆被暈上了一層若有似乎的金光,唯有眼前這一抹驚鴻的豔麗,微風拂過樹林,樹影在地面輕輕搖晃,他衣角飄揚,好似不注意便會消失在眼前。
一如方才的迷離和淺笑,伸出雙手,只道“回家吧”
第二百三八章 後事
雲霞似火,漸漸沒入山下,一輪輕淺的彎月顯現在枝頭,風聲輕幽,他便是這樣抱著我,樹林中深暗幽靜,透過同樣幕色的夜空;凝望著他,眼底流光閃爍,曾經的一切都沒變,又似乎我們中間已經隔了什麼,跨不去撥不開,彼此心照不宣,不戳破。【敓В�桑�眩�洠�洌�。�f|免|費|下|載|小|說】
月光下,他嘴角勾勒出的笑容,一半深邃,一半通透,鬢角的幾縷髮絲,隨著腳下的步伐微微起起落落,眼底卻盡是溫情,惹得我心中盡是惆悵。
那之後,我再也沒糾纏他說著長大要嫁給他的話,而他卻還一如往常那般在我對他若即若離的時候依舊毫不介懷地寵著我。
而往日的那身紅妝,伴著他的淺笑,落在夕陽中,卻越發晃眼,與我來說,一切如故,一切又都回不去了。
“閣主”沁宜的聲音淺淺入耳,心頭恍然一驚,將我從記憶中叫醒。
露在衣袖之外的手,已經不知何時落在了他掌心裡,溫熱的氣息實實在在包裹著我,雖並不如他身上衣衫那般火熱,卻足夠溫暖我。
在他微微訝異之中,猛地抽回手,不露痕跡道“那之後發生了什麼?我是怎麼死的?”還有,眼底掠過一絲寒氣“你如今已經是人身了?莫不是你也投胎了?”
柳晟奕目光微暗,淡淡笑道“這樣便可以娶你了”
他只說了他想說的,而那之後我的記憶便沒了,而他似乎刻意不想讓我知曉接下來發生了什麼,我不可能平白無故就死了,他眼中的溫雅寵溺不禁讓我有些啞然,我並不知曉自己還有如此粘人的過往,到底是做了什麼虐。
臉色微變,眉間微蹙“我不會和你走的”
談話間,他身形微晃,擰眉緊鎖。嘴角依舊掛著一抹微笑“你會來找我的”
月色下一縷薄紗之中,清脆的鈴鐺在空蕩的豐城上空響起,飄忽不定,月光中胡姬八豔落在柳晟奕身後。齊齊道“宮主”
柳晟奕緊緊握著玉笛,揮揮衣袖示意他們不要說話,轉頭目光低低掠過沁宜姐妹,對我柔聲道“看來今日無法帶你走了,洛城見”臨別前又頓了頓,目光微閃“答應我,莫要再受傷了”
聲音清澈,卻字字入耳,愣神間,他已經帶著胡姬八豔沒入暗夜中。
月光清寒如故。豐城也如往日那般安定,一場來去匆匆的征戰如一曲迂迴綿長的曲子,琴笛和絃,劃破天際盤旋繚繞,音調高低起伏。玩轉綿延卻只醉了清音之中的霎那芳華,醒著的人留在心底的是滲入骨血的疼痛。
沉默一會之後,便見六子面色微微避閃,顯然是一副心虛至極的模樣,我笑笑揮揮手“六子,我還活著呢,別垂頭喪氣的”
六子則弱弱嘟囔“您若是有事。我只能去找您了”
抿嘴笑笑,指著地上落在地上一襲白衣,淡淡道“厚葬”
六子也不多問,粗啞聲音恭敬道“是”說罷,便飛身而下,抱起王小仙。也消失在暮色中。
此時另一處巷口,瞥見一眼鬼鬼祟祟的陸勝才,躲在暗影處不時探頭朝我看,招呼沁宜帶我落到地上,一步步走近他。意外的是陸勝才竟沒有逃走,而是低著頭顫抖地靠在牆邊。
淡淡掃過他因顫抖無法直立的雙腿,暗自扉腹原來是害怕得走不動了。
他人在暗處,微微顫顫道”那人,可是死了?”
眼底掠過一地疑惑“你很盼著他死?”陸勝才可以為了千面郎君,殺了自己親生父親,分明是對千面郎君百依百順才是,如今這一問,倒是讓我有了一絲不解。
他忽然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