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味道,雖然不忍叫醒他,還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傅元勳微微睜開半眼,愣愣看著我,半晌忽然坐了起來,薄被裹在胸前,警惕道“林…林公子?”
哎喲,早知道他看見我就這麼有精神,哪還用得著花錢給他買藥,輕笑道“一日不見,傅兄就不認識我了?”
傅元勳這才緩神,目光看著我似還有些不真實“元勳今日染上傷寒,有些迷糊”又趕忙起身“傷寒還是會傳染的,林兄我們還是去外面吧”
我稍稍應了他,疾步走了出來,不一會曦兒領著藥回來,我接過那幾包藥又掏了錠銀子“再到綢緞鋪問問有沒有被褥,買幾條”
曦兒嘴上說是,面上很是疑惑。
我指了指傅元勳的屋裡“他只有一條單薄的被褥,又病著,我來找他有事的給他買幾條被子算是報酬吧”
曦兒這才滿意應聲出去了,此時傅元勳也換了身衣服來到院中,眼看天氣越來越冷,他怎麼還著單衣,傷寒怕是好了恐怕也很快會再犯。
我將手中藥帶全數塞到他手中“郎中給你抓的藥,說是讓我轉交給你”
傅元勳錯愕,他定也知道這藥不可能是郎中送給他的,郎中給他看了這麼多年的病,又是街坊鄰居,怎麼能不知道品行。但讀書人就是這樣,旁人送東西若是不巧妙,就算是病死也不會平白受人恩惠,於是我意料之中。他皺著眉,堅決把藥推給我“林兄,這藥我不能收”
其實我也是故意這麼說的,對於傅元勳這種文人,說話根本不能直接,這樣既駁了他的面子,還會給他留下不好印象,如今我巧妙地轉借他人名義送之,料到他定然是會知道是我送的,且對我會更甚感激。但傅元勳確實也需要這個藥,而我接下來只需要給他一個完美的藉口,這樣便更能讓他對我心懷感激,套話自然是輕而易於。
“剛認識你的時候,送了我一把扇子。傅兄可還記得,那把扇子既只剩一把,你還割愛讓給了我,我這幾袋藥又怎麼能跟傅兄割愛送扇的情懷相比”
傅元勳也未料到我會提到那把扇子,但分明他眉宇之間舒展了開來,光看神情,就知道這事成了。
於是我再次將藥塞在他手中。顯然他沒再推辭,那把扇子若是落在平時,我根本就覺得有多珍貴。
我覺得它好,不過就是上面的畫是師兄畫的,但對於傅元勳而言,那或許真是如獲珍寶吧。
收了藥。傅元勳好似又恢復了熱情,眼神裡也有了光“不知林兄今日來找我何事?”
“哦,那日答應前來探望傅兄,這不就來了麼”即便是心中有事,面上還要裝作無事。著實是要另一番心境。
傅元勳似記起那日離別時的場面,又瞬間面有愧疚道“本應是我上門拜訪才是,還勞煩你來看我”
“無妨,我也有時間,那日陸公子送完我們,可是還回去陸宅了?”我是沒有師兄那種耐心,根本無法撐太久,便直接往陸勝才身上說。
好在我的話,也沒有很直白,傅元勳又是神經大條之人“並無,第二日才安排送我們各自回來,陸兄也是十分愧疚,說是那日酒是管家失誤給多了,我們自己也有錯,好在不過休息一日便好了,以後還是不能貪杯”
“傅兄說的是,身子要緊,我見陸公子很是周到,為人耿直,也挺投緣,甚是想要深交”
傅元勳也似很贊同我對陸勝才的印象,便主動要求再幫我們約見。
藉此便與他攀談起來,陸勝才是陸家獨子,陸家也正如王小仙所說,是個胭脂水粉作坊出生,也只有傅元勳才會信陸勝才他爹甚是開明讓他寫詩作畫,不逼他經商,所謂無奸不商,這個前輩們流傳下來的句子自然是有他們的道理的,由此可見,若是傅元勳真的能報得了仇,那天地都可以顛倒了。
半天下來幾乎與王小仙所說相差無幾,前面還與我說陸勝才家境,到後面又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我擦著額頭上的虛汗,無奈地看著他,那異樣的神色幾乎不像箇舊疾復發甚是嚴重的病患。
幸得曦兒抱著幾條棉被跌跌撞撞進來,才得以解脫,傅元勳很是困惑地看著我,我只能硬著頭皮說“比起那把摺扇,這些算的了什麼”
我本以為傅元勳會立刻義正言辭與我爭議,不想,他只是淡淡衝著曦兒笑道“麻煩,這邊請”
這就收下了?我還準備了一肚子的說辭沒講呢。
抽著嘴角心想這今後是不是隻要送東西提到摺扇,便什麼都能接受了?當這扇子是無價之寶麼…
被子已經送到,天色也不早,我還掛念著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