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個熱鬧,說不定也能趕上一樁好事,總之姻緣橋上許三生,此世此生終不分,這是上輩的人們流傳下來的話。
十月的天有些微涼,明明已經是秋天,早上陽光還好好的,下午卻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天氣仍像夏日一樣多變。
我正納悶他這會要帶我去哪裡,一路上只默默跟著他,一直走到西溪,我看著這天氣雖然不好,但附近卻還是十分熱鬧,這才想起今天是求緣節。
河邊泊著許多船,老船伕一看見我們,馬上殷勤地打招呼:“兩位可是也要到這姻緣橋上去?”
澹臺道:“就帶我們到那裡吧。”
西溪很長,一直蜿蜒到遠處的天邊,兩邊是綿延不絕的山,在不遠處的半山腰上有一個寺廟,供奉的神仙是月老,因下了雨,兩邊山色朦朧,霧氣飄渺,遠處橫跨河岸兩邊的姻緣橋被煙霧籠罩著,迷迷濛濛看不真切,倒有一種別樣的美。
我們泛舟煙雨河上,景緻靜雅,我望著河面上落下點點雨珠,氤氳開去打出一個個圈,扭頭看著他道:“怎麼突然想起要來這裡了?”
他笑了笑道:“我也不曉得,就是想帶你來這裡,今天倒是趕巧了,也來湊一湊熱鬧。”
天氣本就微涼,此時下了雨絲絲涼氣更是滲透到骨子裡,讓人打顫。我不由緊了緊衣領子,一雙手凍的有些涼,澹臺見我很冷的樣子不由捱得我更近些,握住我的手放到嘴邊哈了氣搓了搓。我被他這樣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了一跳,就靜靜地坐著不敢亂動,覺得兩個人的進展好像一日之間就躍進了一大截。
以往的他總讓我感到一種虛渺,抓不住也摸不清,在我以為自己已經靠近他時,他卻又悄然退開,今天他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我卻是實實在在地感覺到他對自己也是有情的,這樣就是承認要跟我在一起了吧。
老船伕戴著頂斗笠站在船頭撐船,黑黝黝的臉上露出淳樸的笑容:“今天我這船啊可載了不少對像你們這樣的有情人,姑娘,我瞧你倒是找了一個好郎君。”
我臉上不由紅了紅,心裡雖嘀咕著他還不是我郎君但還是笑出了聲,故意道:“許是老船家見了哪位姑娘都這樣講吧!”
“哎喲,你這姑娘說的,倒不相信老朽的話了,老朽行船多年,看人看多了,這實情實意與虛情假意那是一眼就能瞧出來的。”
我笑了笑又問澹臺道:“這船家是不是被你收買了?盡挑些好聽的講。”
澹臺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老船伕看人的眼光可真準。”
我望著他狹長的眼眸小聲問道:“那你又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澹臺沉思了好一會兒,佯裝抓了抓頭髮,笑著道:“你這樣不經意間就撞進我這裡,實在很難說出一個具體時間。”說完他伸出手掌放在胸口處。此時船家吆喝了聲“姻緣橋到咯!”
我笑著輕輕撞了撞澹臺,提起裙襬起身,在跨出船之前回過身道:“以後我會好好對你的。”說完只覺得自己的臉又燙了起來,心裡卻開心得跟什麼似的。
橋上往來人群皆是年輕男女,低聲竊語,笑意盎然,大約情到濃處的眷侶都是這般模樣。橋上的兩邊刻雕木欄掛滿了桃花結,許願燈,地上擺滿了各位花卉,繁花滿目,目不暇接,四處充滿熱鬧的氣息。
我朝澹臺身邊靠了靠道:“阿隱,我們也像他們一樣買個燈許個願吧!”
“那你在這裡等我。”
我笑著點了點頭看他的身影走遠去。這時候我一轉身看見旁邊一個老頭擺了個攤給人算命。
“天算人算不如我算,凡塵前事一算便知。”我看著那掛幅念出聲,暗想這老頭倒是真會吹牛。
“不如讓老夫為姑娘卜上一卦。”那老頭捋了捋他的長鬍子,看上去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我往他攤前一坐,“那你說說我現在想卜什麼。”
“你必定是想問我你與剛剛那小夥子的姻緣,我說的對吧?”老頭笑著道。
“這個很容易猜啊!你今天肯定給很多人都卜過了,為了討幾個小錢肯定都是說些好話,把別人哄的開開心心的。”
“姑娘年紀小小,說話倒是挺不客氣的,可惜了,我看你跟剛那小夥子倒是有緣無分的命,若我所料不錯,你本不姓殷。”
聽完這話我心裡突然一跳,“你怎麼知道我不姓殷?我六歲以前是姓鳳,但又怎樣,你別胡說八道!我跟他那是三生定下的緣分,這輩子都不會分開的。”
“呵呵,我看你那情郎本就不是普通人,而你更非常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