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看著對她十分寵愛,可背地裡不知差譴了多少雙眼睛。
周芷清很明白,自己不可能逃得出嚴真瑞的掌心,與其明著和他挑釁,撇了他的眼線自行其事,回頭被他逮著,不知道是多重的懲罰。
周芷清把主意打到了仙芝、仙靈的頭上。
聽說她要回周家瞧瞧,仙芝、仙靈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周姑娘,這可不行,沒有王爺的吩咐,奴婢哪敢各行其是?”
周芷清怒了,要不要這麼聰明?她都沒說周家,只說了那條衚衕名。周芷清板了臉道:“是王爺答應了我,隨我想怎麼逛就怎麼逛的,你們敢攔我?”
仙芝、仙靈道:“周姑娘,咱們出來逛的已經時辰不短了,您想要什麼,買什麼,只管吩咐,若實在逛不夠,回頭請示了王爺,奴婢們定然陪著周姑娘再來。”
呸,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周芷清這回回了王府,再想出來,不定猴年馬月呢。
周芷清掀開車簾跳下車。
仙芝、仙靈一陣陣尖叫:“周姑娘……”馬車還在行進途中,雖說速度不快,可她一個嬌嬌怯怯的小姑娘,萬一摔個好歹,萬一被馬踩了可怎麼好?
車外的侍衛呼拉一下就湧了上來:“出什麼事了?”
周芷清雙腿微彎,輕巧巧站直了,一把推開眼前的刀劍,冷著臉道:“怎麼?你們是來保護我的還是來殺我的?”
領頭的侍衛便行了禮,道:“周姑娘,好好的馬車不坐,你跳下來做什麼?嚇了小人一跳,還以為有……刺客。”
周芷清嗤笑一聲:“我就是個無名小卒,誰會瞎了眼來行刺我?你們退下,我要自己趕車。”
誰也沒想到周芷清會麼跳脫。
眾人面面相覷,想要阻攔,周芷清狐假虎威的道:“怎麼,王爺說過了不允?”
“這……”沒有啊。
“那還不退下。”
“可是,周姑娘,這趕車太危險了,你要去哪兒,吩咐小的一聲就行。”
周芷清要的就是這句話,像個小丫鬟一樣坐到車轅上,纖纖玉指往前一指:“前面的正陽門大街往東,再往北……”
她蹺著雙腿,像個頑劣的小孩子,昔時小霸王的氣質顯露無移。離了嚴真瑞,她就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蠻橫的緊。
眾人對周芷清實在是頭疼。
她那眼睛一轉,就不知道有多少刁鑽的主意。你說不許吧,她就把王爺端出來。畢竟王爺沒交待的那麼清楚,許她做什麼,不許她做什麼。她又不是府裡的要犯,也沒有不許她多走一步的道理。
可你要說許,那還得了,她簡直能折騰的人上天入地,這萬一出了點差錯,王爺跟前可怎麼交待?
王爺對她倒是縱容,惹出再大的亂子,也頂多是罵一頓,可他們就不行了,這些人是長年跟在嚴真瑞身邊的,知道他有多嚴苛。
周芷清現下正得了王爺的盛寵,別人不知,他們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胭脂樓裡的飛虹就因為周芷清便被打了個半死,那個叫三魁的更是直接被扒了皮抽了筋,就因為周芷清一句話,說他們兩個欺負她。
面對周芷清的蠻橫,眾人無法,打不得,罵不得,好在她並無別的要求,眾人只好幾十雙眼睛都粘在她一個人身上,就怕她出一點兒閃失。
周芷清不以為意,帶了面幕,只露著一雙清澈的眼睛,貪婪的觀看著街兩旁的風景。
她如願過了周府的大門,一雙眼睛黝黑而深沉,瞧的諸人渾身寒毛乍起,生怕她會跳起來做出什麼事。
可她卻只是靜靜的專注的盯著周府的大門,並無多餘的動作。
她也如願過了陳府,比看周府時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更復雜的情緒,彷彿帶了點兒咬牙切齒和幾分不甘不怨,卻終究沒能下車,和親人一聚。
甚至,周芷清始終唇角輕翹,毫無離愁別緒。
至於心裡怎麼想,別人就不得而知了。
仙芝、仙靈大氣都不敢喘,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周芷清,兩人四隻手都在袖子裡不安份的乍著,就等她一旦有所動作,就即刻把她按回來。
笑話,現在她可是王爺的心肝寶貝,若她就此逃了,王爺非剝了她二人的皮不可。她們二人的性命都系在周芷清一人身上,不得不把她看好。
好在有驚無險,周芷清表現的極為正常。馬車駛離陳府,仙芝、仙靈這才鬆了一口氣,齊聲勸道:“姑娘,若沒什麼想逛的,就坐回車裡吧,外頭人多馬雜的,味道也不,別衝撞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