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面而逃,但韓吟打小什麼汙言穢語沒聽過,壓根就面不改色,她只是暗暗的用靈氣逼了一陣寒氣出來。
真的很邪門!
明明是秋高氣爽時節,賭場內眾人卻感覺身周的氣溫陡然降了下來,連身著夾裳的人都凍得有些瑟瑟起乘,再看韓吟眉目間漾著冰霜之意,不知怎麼就心虛了,噤若寒蟬起來。
韓吟這一招自然是同慕十三學的,她不能施放那無形的威壓,那麼變相的放點冷氣凍凍人總可以吧,沒想到還當真有效,她不禁一笑,掀簾就要出去。
不想下一刻攔住她的卻是胡侃,他支支吾吾:“仙.....韓姑娘.....”
“怎麼!”韓吟暫時壓下去的氣立刻就竄了上來:“是不是你還沒賭到被人扒光了褲子扔出去的地步,捨不得走?”
“不是不是。”胡侃忙道:“我沒賭,我發誓沒賭!”
韓吟沉了臉:“沒賭你在這裡做什麼?”
胡侃苦了臉道:“找人。”
“誰?”
“他!”胡侃回手就指住方才同他打架的那名中年漢子。
這時眾賭徒回過神來,見胡侃被比自己小了足有八九歲的少女訓訴得服服帖帖,心裡暗暗稱奇的同時又再次聒噪起來,只不過他們都瞧出這少女的來歷有些蹊蹺,聲音比方才小了許多,沒敢那麼放肆了。
中年漢子見胡侃指住他,脖子一梗就罵:“滾你孃的,老子都不認識你,你逮著老子要什麼人!”
要人?
韓吟一頭霧水,不過事情究竟怎樣已經不要緊了,她先前只盯著胡侃,沒仔細留意這中年漢子,此刻正正經經的同他打了個照面,立刻就覺得他眼熟起來,心裡微一沉吟,就恍然想起了他是誰,不禁冷笑起來:“仇七,咱們還真是有緣處處都相逢!”
情形直轉急下。
胡侃壓根沒想到韓吟會認得此人,呆愣住了,洛雲卿也頗為意外的瞧子她一眼。
至於仇七,他簡直感覺莫名其妙,警惕的退了兩步:“你......你是誰,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韓吟面上笑容轉為甜蜜,語聲也柔緩起來:“才事隔三四年而已,你就已經不記得了麼?”
仇七再愕,認認真真的看了韓吟無數眼,面色忽然大變起來,一邊東張西望的找尋逃路,一邊連聲嚷著:“你...我...我不認得你......”
不認得?不認得心虛什麼!
天殊城,胡侃家院子。
石桌上擺著一壺茶,三隻茶杯,然而對坐喝茶的卻只有兩人。
洛雲卿修長的手指執起茶杯,看杯中碧色裊繞如春意盎然。
胡侃卻有些坐立不安,面上流露出好奇焦切的神情,不時的往廂房那邊張望。
廂房呢,緊閉著門窗,但是裡頭有各種各樣的聲音傳出來,正常點的有尖叫聲、拍擊聲、拳打腳踢聲,不正常的則有重物衝撞聲、土崩瓦解聲、冰塊碎裂聲等等......胡侃實在忍不住了,直起身子悄悄探問:“洛仙長 ...那個,韓仙長同仇七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 ...捉了他進去.怕是有一個時辰了吧?”
他隱了一句話沒說:萬一打死了,可不太妙!
洛雲卿尚未答話,就聽見門“哐”的一響,韓吟挽著衣袖,神清氣爽的走了出來,一疊聲嚷著:“胡侃,給我找筆墨紙硯!”
胡侃不解她要這些東西做什麼用,可是不敢多問,答應兩聲就去照辦了。
韓吟揍人揍到心情大暢,不過也口乾舌燥了,伸手就取了桌上的茶,一氣連飲了數杯,這才長長吁出一口氣,笑吟吟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洛雲卿看她:“就是他恩將仇報?”
“不錯!”提起這個.韓畢又有些咬牙切齒起來。
仇七不是別人,正是她從前在年三十晚上救過的那個路人.當時看他凍得快要死了,好心拖他到避風的地方,還拾了乾柴生起火來供他取暖,分了他一些熱飲熱食,誰知道這人狼心狗肺,稍稍緩過勁來就找她要酒,她說沒有,他看她的眼神就有些不對勁起來,要不是她當時起疑留了心,仗著路熟逃了,估計早就被他賣到勾欄裡去換錢了。
這件事給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但她覺得自己最多隻能從中吸取點教訓,今後不要再犯這種傻乎乎的錯了,卻沒想到老天爺能讓她在茫茫人海之中再次遇見他,並且捉了他來一清前仇!
洛雲卿聽她說起過這事,擱下杯道:“天網恢恢,疏而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