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親我一下。”
“你停下來,親幾下都行。”
“又不乖了,叫我怎能相信你!”他的腳又催了一記油門,車子的速度更快。
我渾身顫抖著湊向他,在他側臉印上一吻,用我生平最卑微的聲音問:“可以了嗎?”
尖銳的剎車聲響徹天際,車子在公路中間滑行長長的一段距離才靠邊停下,安全帶幾乎勒出我胸腔內全部空氣。我還沒來得及吸氣,他的唇就朝我鋪天蓋地壓下來!我貪婪地吸吮他渡給我的救命氧氣,癱軟地任他瘋狂蹂躪。這一吻好像要將我的靈魂從口中吸出,直到我再次因缺氧而窒息,他才稍稍撤離,貼著我的唇一手一句道:“你記著,就算你死,也逃不開我。”
我混亂地點著頭。
“還有,別再讓我聽到你說髒話。”
我再點頭,現在無論他說什麼我都點頭,我的腦子已經完全不能運作,眼前忽明忽暗。
紫鋸霖
涼涼的風吹在臉上。他溫暖的懷抱圈著我,無數的細吻落上我的鬃發,額頭,眼瞼,耳邊。熟悉的氣息,熟悉的嘴唇,熟悉的懷抱,熟悉的吻,擁著我的是我一輩子忘不了也逃不開的男人。
我眨動睫毛,卻不願睜開眼睛,我的身子還在因剛才的歷險而顫抖,我的心臟還在因他明狠決絕的話語而劇烈收縮。
他把我牢牢圈在懷裡,輕輕搖動,像哄著不肯人睡的嬰兒,聲音也變得很輕很輕:“天籟,除了放你自由,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我稍稍偏轉頭,避開他撥出的熱氣,他可明白,除了自由,我什麼都不要。
他定住我的頭,下頜抵著我的發,喃喃重複:“不要惹我生氣,我不生氣,就不會傷害你。”
這可能是有史以來他說過的最軟弱的話了。
我慢慢張開眼睛,他抱著我坐在路邊,面對路基下面的深谷,只需輕輕一滾,我們就會跌落谷底,從此以後再沒有煩惱和糾纏。他沒有看我,目光向著遠方,不知道是不是和我打著同樣的主意。很奇怪,我的頭腦中似乎時時刻刻都會想到死,但是真當死亡的威脅來臨,我居然驚恐,軟弱,毫無骨氣地向他投降;而他,對於生命和未來充滿鬥志,對於人事物充滿野蠻的掠奪欲,面對死亡時竟然那樣淡然瀟灑,冷靜自持。
我和他,究竟誰想死,誰怕死?
他一直抱著我,搖著我,任涼爽的秋風吹著我們,彷彿要這樣坐一輩子,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我可笑地想:別人會不會以為我們是一對即將殉情的情侶?
警車來了,年長的交警看著徹底報廢的輪胎,不停搖頭惋惜,“有錢也不是這麼糟踏法,BMW啊!”
他面無表情地將我抱進警車,掏出駕照和名片,冷冷道:“罰單送到我公司去,找人來拖車,現在先送我們回家。”
年輕的交警憤然道:“你把我們當開計程車的?有錢了不起啊?”
年老的交警拉著他道:“別多嘴,他就是有錢了不起的那個,開車去。”
狂妄的人永遠都狂妄,我何其不幸被這個狂人霸佔,除了服從、還能怎麼辦?
輪船輪
二十四小時以後,我坐到同一間辦公室的同一張椅子上。
胡醫生似笑非笑地對曲凌風道:“你跟她溝通好了?”
曲凌風臉色不善地點頭。
“那麼,曲先生,我要開始了,請你迴避。”
他瞪了胡醫生一眼,蹲到我身前,握緊我雙手,深深切切地看著我:“答應我,你會全力跟醫生配
我嘆息道:“好。”
他站起身,走到門口時不放心地再看我一眼。
等他關上門,胡醫生繞出辦公桌,面對我坐到桌子上,打了個指響道:“好吧,我們開始,先來談談剛剛走出門的那個鴨霸男人,我猜,他既不是你丈夫也不是你男朋友。”
“鴨霸男人”?胡醫生的用詞很貼切,我因這個稱呼而微笑。
“哇!”他誇張地怪叫,“我有點明白那個男人為什麼這麼迷戀你了,你笑起來真的可以用‘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來形容。”
我對他的好感增加一些,“你都是這麼稱讚你的病人嗎?”
“No、No、No,對於那些有自戀傾向的病人,我通常告訴他們:‘我奶奶都比你漂亮’。”
我又被他逗笑了,“你真幽默”。
“我猜那個鴨霸男人一定不懂得什麼叫幽默。”他的話題又繞回曲凌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