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
“它在橋底待了好幾天,我猜是在等我,這傻狗把我當主人了,我不過是餵了它幾天而已,它就賴上我了。”張晨苦笑一聲,嘆道:“當初我要是沒回去,它是不是得死在那裡?”
“後來呢?”李羨魚接過祖『奶』『奶』遞來的辣條,他站中間,祖『奶』『奶』在左,三無在右,他們吃著辣條,聽著張晨的回憶。
張晨把頭撇開,不去看他們,繼續道:“我把它領回家了,起先我是不願意養狗的,當時我給它買了一根熱狗,扭頭就走了,結果小傢伙東西也不吃了,連滾帶爬也要跟上我,我踢了它幾下,還要跟……委實見它可憐,就帶回家了。”
“後來發現養條狗其實還挺不錯,至少下班了,你開啟家門,家裡不是空『蕩』『蕩』的,有這麼一條狗會守著門口等你回來,你開門的瞬間,它會搖著尾巴扒你褲管。出晚飯,也不用靠遊戲打發時間,可以牽著它出去遛彎,家裡總算多了點生氣。”
漂泊在大城市,無依無靠,兩個單身狗相互取暖。狗撿回了一條命,人有了一個伴兒。
狗把人當主人,人或許也有在那麼一瞬間把狗當家人。
李羨魚嚼著羊肉,聽的津津有味:“可你還是拋棄它了,為什麼。”
張晨沉默半天,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因為女朋友,後來我交到了女朋友,也不是本地的,我追她的時候可辛苦了,交往之後,在我的提議下她搬來與我同居,節省了一筆房租,但她也養狗,養了一隻孫紅雷。”
李羨魚驚道:“孫紅雷?!你確定嗎。”
“.....是鬥牛梗。”張晨道:“它倆老打架,『奶』油天天被欺負,我女朋友也不喜歡它,覺得家裡有一隻狗就夠了,建議我把它丟了。我自然不同意,我倆沒少為這事吵架,直到有一天,下班回家,我女朋友新買的包包被咬破了……”
“然後你把它丟了?”
“嗯,”張晨點頭:“我沒有選擇,那天我們吵的很兇,她甚至說了分手,不把狗丟了,我倆就結束。女朋友和狗之間選一個,你怎麼選?”
“等一下,”祖『奶』『奶』突然打斷,義憤填膺道:“何其不知體統的悍『婦』,竟為了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忤逆丈夫,甚至威脅。這樣的女人,在我那個年代是要休出門庭的。你堂堂七尺男兒竟如此懼內,渾身沒半點男子氣概,禮崩樂壞,傷風敗俗。”
李羨魚感動的淚流滿面:“祖『奶』『奶』,時代不同了,現在是女人當家作主的年代。您也不是一睡百多年,還看不清這世道?”
祖『奶』『奶』反駁:“瞎說,就算跟著你爸的那些年,我也沒見過這種悍『婦』。”
中國騰飛的二十年,也是男人地位一落千丈二十年吶。
李羨魚嘆道:“沒辦法,你要知道,我中華大地上,至今還有三千多萬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單身狗。”
以手撫陰坐長嘆,畏懼房價不可攀。
“那天晚飯之後,我帶著它走了很遠很遠的路,就在這裡,把它栓在了這顆樹下。我並不覺得自己欠它什麼,只當我倆緣分已盡,它不再是當年的小『奶』狗,缺了我一樣能活,而我也該走自己的路。就當彼此是生命中的過客,緣盡了,便分道揚鑣吧。”
這就過分了,李羨魚雖然不是愛狗人士,卻特別痛恨那些胡『亂』丟棄寵物犬的人。
“寂寞的時候喊人家小甜甜,後來新人勝舊狗,就說緣分已盡。呵,男人。”李羨魚吐槽一句,想起對方好歹是個鬼,自己不該這麼皮,忙端正態度:“您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