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羨魚的第一反應不是回頭,是以平生最快的速度一個小鹿『亂』跳,跳到祖『奶』『奶』身後尋求庇護,想了想,覺得不保險,便跳到三無身後。
然後他才回來,看到自己之前所處的位置,站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年輕男人,他的喉管被人割斷了,濃稠的鮮血染紅了胸襟。
“噝!”
李羨魚倒抽一口涼氣。
所以,祖『奶』『奶』剛才是和他在說話?
“你們能看到我?”年輕人抹了抹血,端詳一男二女。
李羨魚也在端詳他,注意到這傢伙並沒有白內障,除了毫無血『色』的煞白臉龐,他的眼神與常人無異。
悄悄捅了捅三無的腰,示意她趕緊除魔衛道,但三無沒動作,保持著呆萌安靜的姿態。
祖『奶』『奶』解釋道:“他不是怨靈。”
李羨魚指著他:“都這樣了還不是怨靈。”
祖『奶』『奶』恨鐵不成鋼道:“靈體死而不散,皆因執念,而執念多種多樣,並不是只有怨氣。”
年輕人環顧自身,道:“我死的雖然不太優雅,但我心中並無怨氣。”
李羨魚心中大定,咳嗽一聲,道:“兄臺,在下李羨魚,乃秩序維護者,專門清理流連人間的陰魂鬼魅,閣下既已死,何不速速散去。”
年輕人沉默片刻:“咱們都是現代人,好好說話。”
李羨魚:“哦。”
年輕人道:“我叫張晨,其實我跟了你們很久,從你們踏進那一家的門,我就注意到你們了。”
李羨魚驚道:“s縣老闆就是被你纏上的?”
張晨點點頭。
祖『奶』『奶』聞言,頓時恍然,“難怪我嗅不出怨氣,原來並非怨靈,既然如此,你為何糾纏人家。”
李羨魚附和:“為什麼?”
“『奶』油的腿是s縣的店主打斷的,”張晨目光落在薩摩身上:“它是我的狗,打狗也要看主人不是麼。他虐待我的狗,一報還一報,我纏他一段時間,令他體虛氣弱,噩夢纏身,自然便會放過他。”
李羨魚恍然大悟,一切問題都解開了,難怪店主夢到的是男人,難怪要打斷他的腿,這是主人回來給愛犬報仇了。
“我早該動手的,只是前段時間他母親頭七回魂,不准我靠近他兒子。”那哥們說:“即便含怨而死,心裡終歸惦記兒子,這就是母愛。”
“你也不差,你都死了還不忘記給愛犬報仇。”李羨魚心說,這算哪門子的事兒,人狗情未了?
張晨幽幽道:“它叫『奶』油,其實第一次見到它時,它已遭人遺棄。”
第一次見到『奶』油,是在小區外的橋下,張晨抄近路過橋底時,碰到了當時剛出生不久的『奶』油。
張晨sd淄博人,大學在華東師範讀的,畢業後如絕大多數同學那樣留在滬市發展。滬市是一個工資差距很大的城市,底層工資甚至有一個月三千不到的,高薪資可達……這個我也不知道,畢竟都是窮人,想象力沒那麼豐富。
總之在大學生多如狗的一線城市,你很難剛畢業就找到體面工作,房租又貴,物價又貴,省吃儉用活的還不如老家的泥腿子。於是沒多久,進了社會的女朋友就宣佈和他分手。
這人吧,寂寞了,又找不到女朋友,只能養條狗來消遣寂寞,別誤會,是精神上的慰藉,絕對與肉體無關。
那天下著雨,沒帶傘的張晨頂著雨,抄近路經過小區外的橋底,他看見一隻渾身泥濘的小『奶』狗,孤獨的縮在橋底,面對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抱以害怕和警惕的眼神。
它有一雙烏溜溜的瞳孔,看著你的時候,總讓人覺得是在哀求和討好。但它對人類有極大的戒心,絲毫不敢靠近張晨,張晨也覺得小『奶』狗髒,一人一狗默默等到雨停,張晨給它買了一根熱狗就走了。
第二天路過橋底,張晨發現小『奶』狗還在,似乎把這兒當家了。那一天,張晨又給了它一根熱狗,隨後離開,這樣的日子過了將近一個星期,張晨為數不多的善心消磨殆盡,便沒有再去。
幾天之後,同樣的一場小雨,他心血來『潮』跑橋底看了一眼,愕然發現,小『奶』狗竟然還在原地。
它變得更加瘦弱,也更骯髒。身體狀況很不好,無精打采的蜷縮著,聽到動靜,耳朵警惕的抖動,可看到張晨時,它顯得極為振奮,蹣跚著跑了幾步,朝他發出細細的嗚咽。
張晨很熟悉這種眼神,狗等到主人的眼神,他老家有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