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飽餐了一頓,就用靈堂前的白紙,隨手做了一隻紙燈籠。然後向柴姐問明瞭尼姑庵的地址。
靈前的白紙有很多忌諱。可是呂先生毫不在意,這也可以稱得上是藝高人膽大了。
等他做好了燈籠之後,就坐在門口,似乎等時間一到,就要出發。
我問道:“怎麼沒有我的燈籠?”
呂先生微微一笑,說道:“這一趟我自己去,你在這裡接應我。”
我心裡面有些沒底:“我接應你?我怎麼接應?”
呂先生微笑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你是這裡唯一的道士了,如果有什麼突發情況,你還是看著辦吧。”
我正要再說話,他卻看了看錶,說道:“時間到了。我該走了。”
隨後,他提起燈籠,走出了大門口。
我不自覺地跟了上去,呂先生淡淡的回答道:“你回去吧。趙莽,萬事小心。如果我回不來,你就要獨當一面了。”
我站在門口,看見呂先生的身影有些清瘦。他手裡的燈籠一隻在微微搖晃,直到他拐了個彎,前面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大片的黑暗。
這個景象,讓我想起一個詞來:生死未卜。
我回到柴家,看見柴姐正守著柴老太太的棺材。她站起身來,問我:“咱們現在怎麼辦?”
我坐在臺階上,想了一會,問道:“能不能給我幾隻蠟燭?”
我向柴姐要來了蠟燭,然後學著呂先生的樣子,在門口擺了一個北斗陣。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幹,或許我只是想把自己會的東西,全都用上罷了。
等我把血滴在北斗星方向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和這幾隻蠟燭產生了某些奇異的聯絡。它們像是變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一樣。我能感受到蠟燭中間氣流的湧動,很混亂,完全沒有規則,如果我是一隻小鬼,恐怕也要陷到裡面去了。
我退回到院子裡面坐在臺階上,抱著大刀發呆。
據柴姐所說,柴老太太走近尼姑庵之後,過了一天一夜才回來。我不知道呂先生會過多久才能回來,也不知道再回來的時候,他還是不是活人。
柴姐已經換了兩次香,門口卻沒有動靜,大門一直洞開著,只要呂先生回來了,我馬上就會發現。
我坐了一天的車,又熬了半夜,已經很累了。坐在臺階上,不由得開始打瞌睡。
芳姐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趙兄弟,你先去睡一會吧,這裡我幫你看著。”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我現在是這裡唯一的道士了,這個地方,我不能離開。”
我正和芳姐說這話,忽然感覺到一陣氣血翻湧。像是有一隻手,在我身體裡面亂攪一樣,把我的五臟六腑都搞亂了。
我條件反射一般的向門口看了看,我發現呂先生就站在門外。
我驚呼一聲:“回來了?”
等我跑到門口,看見呂先生一臉微笑的站在那裡,似乎並沒有要進來的意思。
我疑惑的問道:“呂先生,你為什麼不進來?”。!
呂先生淡淡的說道:“這幾隻蠟燭在這裡擺著,我進不來。”
這話讓我心裡一驚。我想起之前柴老太太的話來了:有門神在這裡,我進不來。
我稍微走了一下神,看見呂先生仍然在等著我,於是把蠟燭吹滅了。當最後一隻蠟燭被滅掉的時候,我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我身體裡面抽走了一樣。我感覺腳下軟綿綿的,有些脫力。
我伸了伸手,扶住了大門,笑道:“呂先生,你只教了我擺陣,沒有教我怎麼撤陣啊。”
呂先生淡淡的說道:“這種雕蟲小技,不學也罷。”
我奇怪的跟著他走了進去。然後小心的問道:“呂先生,你沒事吧?”
呂先生回答的很坦然:“當然沒事了,我能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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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 算無遺策
我出現在柴老太太家,這讓柴老太太的女兒大為激動。直呼我為:“趙兄弟。”那種感覺,好像我們是多年未見。忽然偶遇的親人一樣。
想想當初在槐城的時候,她對我可沒有這麼親切了。
對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我有些不適應。但是在柴家呆了一天之後我就明白了。她可信的人並不多,現在孤獨的守在這裡,把我當做親信,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她站起來,問道:“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