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藏身於此處。再穩妥不過。
可若生沒有想到,竟然會這般巧。
她忽然間,也有些明白了過來,為何那天夜裡。蘇彧會突然出現在八燈巷裡。
這是因為,他原本就摸清了這地方呀——
她苦笑了下,道:“我亦是在八燈巷裡,見的你呀。”
蘇彧一怔,而後驀然微笑起來:“這倒是極巧。”
“的確是巧。”若生微微搖了搖頭,耳旁碧水一般的精細耳墜子跟著晃了晃。
她知道。命輪的軌跡,正在一點點發生著變化。
前一世,她知道八燈巷的時候,已是連家落魄之際。那時的她,遍體鱗傷,苟延殘喘,而雀奴已稚氣全脫,長成了冷靜能幹的女子。但如今,雀奴還只有十一歲,連家好好的,她也好好的。
她們走進八燈巷的日子,足足提前了數年。
頭頂上的天空依舊灰濛濛的,若生的心裡卻前所未有的亮堂起來。
她望向蘇彧,面容凝重,沉聲道:“一定能避開的。”
那些兇險,定不能重蹈覆轍。
她將聲音壓得很低,嗓音裡少了兩分踟躕,多了些許懇切。
蘇彧凝視著她弧線優美的側面,默然點了點頭。
一行人邁過門檻魚貫而入,扈秋娘先抱著雀奴進了屋子,將她小心地安置在了床鋪上。突然,雀奴夢囈起來。她說得飛快,聲音忽輕忽重,話語支離破碎。
沒有人聽清她的囈語。
若生蹙著眉頭俯下身去,伸手去探她的額頭。
觸手滾燙,像是一塊烙鐵。
若生指尖輕顫,飛快地收了回來。
方才在繡樓裡瞧見雀奴時,她面上就似乎有病態般的潮紅,果真是病了。
“得請個大夫來好好看一看。”若生長長嘆了口氣,望向扈秋娘。
扈秋娘卻遲疑了。
尋常大夫,只怕嘴不嚴實;熟悉的大夫,卻又不便請。
若生亦知這點,沉思片刻,她吩咐了句扈秋娘讓她好生照看雀奴後,快步出了門。
蘇彧正站在簷下同人說話,見她出來,便抬了抬手讓人下去了,道:“想請大夫?”他方才號過雀奴的脈,若生便也不瞞他,大步走至他跟前,直言道:“燒得滾燙,得請。”
蘇彧說:“我已命人去請了。”
周圍一片寂靜,只有風輕輕地吹著,拂過若生纖長的眼睫。
眼角微熱,她不由得閉了閉眼睛,道:“多謝——”
他命人去請的,是賀鹹的未婚妻,慕靖瑤。
慕靖瑤自小跟著慕家老爺子研習醫術,雖然未曾懸壺濟世,可醫術高明,遠勝坊間尋常大夫。
若生方才想到的人,也正是她。
慕家上上下下,就連丫鬟婆子也能認得幾樣藥材,慕家的姑娘,自然是懂醫的。
不過若生並未料到,自己尚未開口,蘇彧便已經派人去請了。
她萬分感激,他面上神色卻依舊淡然平靜,只是望著生了青苔的簷角,緩緩說道:“借了賀鹹的面子。”言罷,他別過了臉去,“不過,他的面子不借白不借,左右他比元寶還煩人……”
可說這話時,他眼中,分明蘊著淡淡的笑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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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望診
慕靖瑤來得很快。
連家同慕家沒有太多交集,若生也不認得慕靖瑤,加上慕家的姑娘其實鮮少在外走動,尋常宴會,能不露面便不露面,她們此番還是第一次見面。然而慕靖瑤同若生想象中的人,頗為不同。
在沒有見到慕靖瑤的面之前,若生一直以為慕家的姑娘,必定生得一張冷豔面孔,為人性子極其冷淡,寡言少語,不喜與人親近。
可一見著慕靖瑤的人,她便愣住了。
眼前較她年長几歲,已及笄了的少女只穿了身水青色的常服,面上未施脂粉,一見人,未語先笑。
說來,慕靖瑤那張素面上的眉眼五官,的確精緻冷豔,生得十分動人。但她一笑,似春風拂面,冷意全消,瞧著再易親近不過,
若生看著,就想起了賀鹹來。
她只見過賀鹹一兩回,早記不得賀鹹生得何等模樣,可賀鹹的行事說話,她還歷歷在目。
據聞賀鹹同慕靖瑤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兩家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