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穿黑色盔甲的領頭將軍下令道。
“是,微臣領命!”眯起眼眸看向對面幾人,拔出手中長劍,頓時下邊數百名侍衛紛紛相繼拔劍。
頓時之間,殿內刀劍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這邊北堂靜與燕淮南也拔劍而起。新帝眯起的墨眸忽然一沉,彷如黑夜中的深潭激盪起無數漣漪。
嘴裡微微翕動,隱約透出幾個字句。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忽然之間,墨鴉無聲般,大殿內只聽到屏氣的聲響。
玄色白衣,廣袖翩飛,玉冠束髮,流離絛絲廣帶,俊美至妖冶的相貌讓所有人幾乎停住動作。
“看起來,左相是不打算留情了呢~不知道臣是否救駕來遲,皇上?”那人精緻的下顎微微顫動。話語中卻透著笑意。
第六卷 鳳若求凰兩相依 第一百二十章 宮鬥之勝負(5)
那人笑意漸濃,與停落在一旁的新帝眼神相對,其間眸光流轉異彩,氤氳含霧般化不開的朦朧的妖孽。
只看到左相見到來人那一刻,瞳眸驟然緊縮,眼眸深處爆出無限恨意。臉頰瞬間變得蒼白,負在身後隱在廣袖下的雙手居然顫抖不已。
“你是北堂風?!不可能,怎麼可能!!!”宇文赫渾身繃緊僵直,嗓音偏沉,雙眸緊眯盯著眼前的男人。
此時的北堂風早已換下易容的面具,那張如墨玉般的俊美面龐一如三年前,甚至比起三年前更為妖冶俊美。
明明是已死之人此時卻忽然出現在這裡,這個事實在宇文父子心中如同平靜無比的潭淵投入一塊巨石般駭然。
看著那人立於數百名黑甲侍衛中卻無絲毫的畏懼之意,反而泰然自若,談笑風生般與他們交談。
“左相,真是好久未見呢,看起來,這三年你的日子倒是過得頗為自在。氣勢比起三年前也更為凌人。”北堂風執起玉扇的手晶瑩似雪,但卻隱隱透出骨骼崩裂的聲響。
那是恨意......極致扭曲的恨意不斷地吞噬著北堂風的心靈。
眼前之人是陷他於深淵的罪魁禍首,是當年一步一步將他逼入地獄的罪惡之人。
那份恥辱不堪的過去他又怎會輕易忘記呢。
三年了,他等的不過就是這一天,能夠親手將左相逼入同一個境地的一天,他要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一點的一點沉入黑暗的湖底。讓他也嘗試到絕望到生不如死的那種痛苦悲慼。
雖然動了殺意,但他卻沒有動手。
要殺死左相,眼下機會千千萬萬,只有一個彈指之間,他便能殺了那人。
但若是輕易就讓他死去便無法讓左相體會到當年自己所遭遇的所有痛苦。
要知道,死不是對一個人最大的折磨,看著那人一點一點陷入絕望,那才是真正的復仇快感。
“哼,老夫居然算漏了這點,當年並未找人驗屍,居然沒想到你會逃了出來。但是這一次,你認為老夫會再次輕易的上當麼?”宇文赫嘴角微蹙,冷笑著說道,眼神陰毒如蛇。
“哥哥......”北堂靜欲言又止,想到居然兄長會出現在這裡,那麼是否表明外面早已被哥哥給解決掉了?
但同樣也擔憂起來,右相府的所有老老少少皆被宇文及給關押在不知何處,若是這般輕舉妄動,她只怕那陰險的宇文及會毒害自己的親人。
“瞞兒,你所擔憂的事情已經交給南風,相信南風,他一定會找到父親的。”原本商議與楚南風前行救人的北堂風卻臨時改變想法,而轉向潛入正德殿。
比起救人,有那宇文及在的地方讓他更為擔憂,那老狐狸只怕瞞兒還不是他的對手。
因為他才決定跟隨潛入正德殿內,卻未想到果然讓他趕上了時機。
聽聞兄長這般一說,北堂靜才稍稍放下心中的石頭。
她知道,若不是有十成的把握,兄長是絕對不會說出這般的話來。
但眼前局勢也不輕鬆,也不知道宇文及這個老狐狸除了在皇城內,京城外也不知道暗藏著多少的軍隊。若舉兵造反,那於京城的老百姓來說,莫過於滅頂之災。
因為必須要壓制住邊界以及暗藏著宇文一族蠢蠢欲動的大軍。
“哼,即使救得了北堂絕又如何,只怕那個時候老夫的大軍早已控制整個西夏,屆時你們認為自己還有能力反抗一絲一毫?簡直是荒唐至極!”
聞言新帝一對墨眸深處劃開瀲灩波紋,孱弱蒼白的面龐竟然生出幾分的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