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也是像你這樣笑也是說我傻,我就不服氣的說,父母比我多活二十幾年總歸比我遠慮,我無條件相信他們的決定。”說著自己也笑起來,“你看,我依賴性那麼強卻不自知,還以為自己很有道理。”所以後來吃了大虧。她想了想最後那句話沒有講出來,只在心裡生了痛,卻還笑著,有些麻木。
仲微說:“沒看出來,我覺得你挺自立的啊,老把自己當孤獨式英雄,頂天立地不依不靠。”
非淺側著臉,也沒有生氣反倒點了點頭:“哪有吃過虧還固執不知悔改的道理。”
仲微低頭,她就在他的懷裡,這樣近的距離卻覺得有些不切實際,只問:“後來呢。”
後來呢?哪一個所謂的後來呢,後來上了大學離開了家,後來找了男朋友就換了依賴的物件,後來直到分手才知道自己一無是處,後來,後來呢。她說:“後來,終於領悟到只有靠自己才是正真的生活。我在重慶待過一年,在廈門待過兩年,後來去了桂林。”
他恢復了懶散,隨意的問:“都是好地方,那怎麼還回來幹嘛。”
非淺問:“明明都是花,你為什麼偏要喜歡君子蘭?”
哪有為什麼呢,常常只是執念。仲微笑起來,“誰說你傻啦。”
她也跟著笑起來。
離去時,她坐在車上一直回頭去望,漸行漸遠,彷彿是畢業的那個七月,又彷彿是離開的那個冬天。
仲微問:“需不需要再開回去。”
她回過頭溫和的說:“不用了。”突然想起什麼來,忙說:“送我去初曉家吧。”
他板著臉問:“去那幹嘛。”
她說:“我的備用鑰匙放在她那裡。”
仲微還是板著臉,故意硬聲問:“拿了鑰匙做什麼。”
她理所當然的說:“回家。”
他一副“你講廢話”的表情,霸道的說:“去我家。”還不等她提出異議就擺出理由,“你答應過幫我整理衣服的。”口氣嚴肅,好像這個理由有多麼的天經地義多麼的不容置疑。
最後還是去找到初曉拿了鑰匙回了她的家,因為非淺說:“我想回家。”她說那句話的時候眼裡盡是疲憊,好像失去了方向的人急於回到自己的巢穴。他就不忍心了,雖然心裡無端湧著怒火,始終忍住沒有發作。仲微一直送到她門口。非淺邀請說:“進來坐坐。”
他扶著門沒有走進去,低聲說:“不進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他口氣很冷,非淺有的時候真的很笨,遇到冷場的情況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挽回。她心底多少是希望有個人陪的,手裡還拿著給他找出來的拖鞋愣愣的站在那裡。他也沒有動,兩個人相對站著相互望著。隔了會,仲微有些戲謔的說:“我不想睡沙發而你這裡又只有一張床。”
她也不知道該講些什麼好,傻傻的說:“要不我睡沙發你睡床。”
他說:“非淺,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我只是勢利的機會主義者,我不姓柳並且身心健康,坐懷不亂一向和我沒有關係,讓你一次兩次不會再有第三次,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仲微笑起來,笑得過於晴朗反倒聽不出語氣裡的暗沉,“還繼續打算把床讓給我睡麼。”
非淺還是愣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突然覺得自己其實並不是他的對手,他勝券在握的時候根本不會留給她反轉的餘地。就像初曉當初說過的,我被耍那純粹是因為心甘情願的認輸。而他又是那麼的深不可測,只是一直讓著她,偶爾咄咄逼人她便應付不及。非淺一直楞在那裡,直到他關上門替她做了答案。
他把門關上,不輕不重,在合上的那一刻門鎖清脆的響了一聲,將她驚醒:他走了。非淺對著門看了很久,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在想什麼,她猛然想起清修說的“非淺,我錯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思量著也許該先喝杯水讓自己鎮定,於是回到廚房去接,直到滿滿溢位濺了一地都是水,轉身去找拖布,才發現手裡還拿著那雙拖鞋。鞋是專門為仲微買的,莫名其妙的看到好看就買了,因為從來沒有男客所以就一直放著,直到他霸道的撬了鎖進來自己覓了鞋穿上,她才想通原來是為他買的,還沒有買它的時候,也就是下雨的那天,他踩著她的拖鞋看起來很滑稽,一直仇恨的叫著給他穿了小鞋。她把拖鞋放回去,拿了拖布把廚房擦乾淨。又延續把整個客廳擦乾淨,茶几上那張寫著“七點來接你,有事打電話”的字條一瞬間又攪得她心慌意亂,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樣有些玩世不恭,一橫一豎皆懶散,拐角處卻傲骨凜凜。遲了那麼久才看到,非淺靜靜端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