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當然不會懷疑表姑,但表姑這些日子都未曾出門,卻是從哪裡弄到這些訊息?君侯是不會告訴表姑的,所以他們定然揣測是陳子瑞知道後轉告表姑,從而讓表姑來轉達。”
卓芳甸皺著眉道:“我不明白的有一點,為什麼要我如今就把事情說與他們知道?寧搖碧可沒什麼信諾可言!我倒不是說指望他做什麼,但此人素來狡詐,這豈不是一個極大的破綻?”
“確實是破綻。”沈丹古平靜的道,“但此人既狡詐又自負,何況方才小七娘也在他身邊,他就是明知道是陷阱,也定然不屑一顧!”
“你還沒說,區區一個麻折疏,怎麼遊家和四房都沒法子,居然要寧搖碧代他們出手?”卓芳甸沉吟片刻,問道。
沈丹古心平氣和的道:“小七娘也許沒發現,但寧搖碧定然可以從表姑你對遊煊誤傷林鶴望一事中聽出,這些事情是陳珞珈交代的,而陳珞珈如今在祈國公府手裡,也等於在延昌郡王手裡,她在江南的時候,曾以尋常百戲藝人的身份做了麻折疏兩年外室,牽扯頗深,雖然麻折疏到現在都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但……這不代表著麻折疏沒有可利用的地方!”
卓芳甸還在沉吟,沈丹古已經繼續道,“遊家現在還不知道,但四房裡應該已經看出陳珞珈捲進的暗流不可輕忽,此刻去除了麻折疏,很容易被當成把柄,宋維儀這個女婿雖然重要,然而比起被捲進爭儲的風波來就不值得一提了。”
“在這種情況下,遊家與四房必定會選擇順其自然、而不會對麻折疏下手!”
卓芳甸思索片刻,道:“即使麻折疏毀了宋維儀,但對四房可沒什麼打擊,寧搖碧心儀小七娘,不至於連小七娘外祖父家裡的事情都要插上一手吧?再說這件事情能把宋維儀逼到什麼地步還很難說,畢竟下手的確實是遊煊,他又不可能承認是宋維儀指使了他的,即使有證據證明是宋維儀教了他傷林鶴望的那招武技,但也不過是引些風言風語罷了。”
頓了頓,她道,“畢竟這裡是長安。”
假如還在江南,憑藉林家的勢力,和宋維儀父母雙亡、雖然宋家勢大,但他一個旁支子弟卻不怎麼靠得上相的出身,林家要毀了他可不難,然而到了長安——別說林家在長安沒什麼勢力,就算有,遊家哪裡能不保護好了宋維儀?
單靠坊間的風言風語想對付宋維儀也沒那麼容易,遊家竭力隱瞞著真相,無非是一來疑惑是否會被捲進大事中,二來則是覺得反正遊煊已經被恨了,沒必要再搭進宋維儀的名聲去,畢竟遊煊是當眾下的手,想抵賴都沒法賴,遊家又不是不顧名聲的人家,當然是要承擔起責任了。
沈丹古道:“的確如此,但告訴小七娘其實麻折疏才是林鶴望前途盡毀的真兇,實際上卻是在提醒旁聽的世子……陳珞珈如今被保護的好好的,但麻折疏卻是可殺的,殺了麻折疏,佐證陳珞珈的話的人少了一個,真定郡王這邊自然也就多了一分辯駁的餘地,他當然要下手!”
卓芳甸一怔,道:“他就沒想過被抓住麼?”
“他當然知道如今長安有多少雙眼睛盯住了麻折疏的一舉一動以作文章,甚至其中不乏聖人的耳目。”沈丹古淡淡的道,“但實際上現在是殺麻折疏最好的機會。”
“……為什麼?”
沈丹古平靜的道:“因為聖人與皇后屬意真定郡王的訊息剛剛傳遍大涼上下,朝令夕改,國之大忌!”
卓芳甸恍然:“所以看起來真定郡王如今一舉一動都落在了眾人眼中,稍對延昌郡王不滿……就會被懷疑心胸是否堪為人主,但實際上,聖人與皇后既然公開表了態,斷然沒有輕易改變的道理,真定郡王只要不犯大錯,這段辰光他反而極安全?拖下去,倒有可能讓聖人不滿聚集,公然發作?”
沈丹古點了點頭:“這才是延昌郡王在太子生辰後立刻閉門讀書、足不出戶的緣故,他若還不知道收斂,真定郡王豁出去給他一下狠的,聖人與皇后即使私下裡訓斥責罰真定郡王,明面上卻定然要為真定郡王收場的!”
他慢慢的道,“聖人與皇后年歲都長了,自然希望如今的朝廷以穩為主,這才定了皇太孫的人選,接著又推翻……豈能不生波瀾?何況這樣短暫的立與廢,對聖譽也有損傷。”
卓芳甸沉吟道:“但即使如此,真定郡王這邊殺了麻折疏滅口,聖人為著顏面不說什麼,心中豈能沒有想法?此舉不是更加坐實了當年寧搖碧南下乃是為了算計祈國公府一事?”
“真定郡王最大的劣勢,不是旁的,就是太子殿下。”沈丹古輕描淡寫的道,“太子殿下寵愛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