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開始遇見歐纖孃的時候沒細問,奈何這歐纖娘只見了他兩三次就情根深種,不想時五知道她姓歐後立刻就要與她不復來往,歐纖娘尋死覓活的鬧著,時五才去和她解釋,理由自然是時相的吩咐,小娘子麼……心裡戀著時五,自然是遇鬼斬鬼、遇人殺人了,時五說是因為歐家乃是唐三的岳家不想招惹,歐纖娘本來受易氏影響,對嫡兄嫡姐就沒什麼好感,從時五這裡更加認定了唐三若得勢,自己母子這輩子都沒好日子過!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其實她的想法也沒錯太多,唐三得勢,敦遠侯世子就是未來的國舅,歐瑤哪裡來的指望?”
卓昭節狐疑的問:“雖然如此,但時五從前與歐纖娘來往料想也不會無人知曉的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不啻又是真定郡王一派的一個把柄了,聖人如今雖然選擇了真定郡王,然而正因如此,四面八方都在看著這位郡王是不是當真有做皇太孫的器量呢!
寧搖碧無奈的嘆了口氣,道:“那時候,花會還沒開始……”
“……”卓昭節默了默,兩位郡王之爭尚未出結論,寧搖碧自然不怕明著給延昌郡王這邊添堵,即使聖人也不會計較什麼的,因為在今年太子生辰之前,聖人對於兩個孫兒之間的明爭暗鬥一直都是冷眼旁觀,即使如今抉擇之後,聖人也沒有追究任何一方從前所作之事的意思。
她嘆了口氣道:“你們這手腳原來早就做好了?怪道這麼幹脆的答應了小姑姑,倒是我白操心了一場。”
“我答應得乾脆可不是隻是因為此事即使卓芳甸不來尋我,我也要照她所期望的讓歐纖娘解除婚約——不然怎麼挑起歐家內鬥?”寧搖碧含笑捏一捏她面頰,又好氣又好笑道,“你這個沒良心的,只要你的事兒,管她什麼條件我也會先答應了再說!”
卓昭節沒計較他的動手動腳,卻蹙著眉道:“但小姑姑當真不知道是被你們算計了嗎?不說她會拿謀害林鶴望真兇的事情來作交換……如今你什麼都沒做呢,她怎麼就先把事情說了?難道就不怕你不守信諾?”
寧搖碧可不是什麼千金一諾的人,他在長安的名聲向來就是最拔尖的——壞的那一種,先付酬勞的做法對他那根本就是自己送上門去送好處,假如卓芳甸是個老實人,這麼做倒也罷了,可卓芳甸向來狡詐得緊,她怎麼就不怕被寧搖碧耍了一道?
聞言,寧搖碧摸了摸下巴,微笑著問:“這還不簡單?無非就是想在麻折疏那裡擺上一道罷了!”
第二百零七章 黃雀
雖然驕陽當空,但因草木繁盛的緣故,水葒館裡仍舊是一片陰陰的涼與暗。
正堂昏昏,後窗外,芭蕉才洗,碧綠寬大的葉面反射陽光,照入堂中,才有些許亮堂之感,不至於在白晝需要點燈。
雖然如此,然沈丹古卻是越發顯得面如冠玉,他穿著一襲半舊不新的石青常袍,錦緞束髮,寬大的袖子略略挽起,極恭敬的替卓芳甸斟上一盞色如鐵繡的神泉小團:“記得表姑最喜歡這個。”
“你向來有心。”卓芳甸隨手端起呷了一口,隨即又放下,雖然動作隨意,但她面上的神色卻十分的鄭重,道,“但就是太小心了,我雖然只是你表姑,母親也只是你姑祖母,然而母親素來拿你當親子看待、我也是當你嫡親侄兒看的,很不必如此拘束。”
沈丹古淡淡一笑:“丹古明白。”
“既然明白,怎麼說話還是這樣見外?”卓芳甸露出無可奈何之色,她搖了搖頭,但也知道沈丹古素來如此,不是頭一次說他了,也不指望這一回能有什麼效果,就說起了正事,“麻折疏不過是區區一個商賈之子,雖然有舉人的功名,但那也不過是在庶民跟前威風罷了,如何能與咱們家這樣的門第相比?這麼個人要除去,遊家都足夠了,哪裡用得著寧搖碧親自動手?”
沈丹古淡淡的笑了笑,道:“表姑可是照丹古所言、將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全部說了?”
卓芳甸道:“自然是的,我一個字也沒改,向來你最有主意,雖然不肯事先說明,可事後總是證明你的法子好……我怎麼會自作主張的改變呢?”
“那就是了。”沈丹古平靜的道,“表姑也沒告訴他們是誰告訴表姑這些訊息的罷?”
卓芳甸點了點頭:“自然。”
“那他們估計會猜是陳子瑞。”沈丹古淡笑了一下,隨即恢復古井無波之色,解釋道,“因為事情說得如此清楚,根本只有一個人能夠知道,那就是陳珞珈!而陳珞珈如今在祈國公府手裡,這女子關係到了延昌郡王的前程,安危乃是重中之重,不是郡王最信任的人,根本無法接近,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