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4、5、6三日學校放假,這是蘄春一中的傳統。我們稱之為“考前大放縱”,老師們則解釋成:“不考不玩,小考小玩,大考大玩。放鬆心情,一切安然。”
“熬出頭了”、“告別魔鬼了”、“終於解脫了”、“可以大顯身手了”、“決定命運的時刻到了”……總之,每位同學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感受。
而我呢,竟然有些怯場!一個時常把“給我一個支點,我能顛覆地球”掛在嘴邊的這樣狂傲而又自信的人竟然會懼怕考試!這是我人生之中的第一次。
但這,確是現實。理想與現實決鬥的時候,99。9%的理想會慘敗!這或許就是為什麼人們總喜歡追求理想,卻總被現實打擊得體無完膚的原因吧。物以稀為貴嘛!
7月3日,放假離開教室的時候,詹青瓊傳遞給我一個眼色,我立即會意,她有話要對我說。
近一年來,雖然我們沒坐在一起,不像以前那樣每天都心無旁騖樂開懷,但我們的心終究在一起,彼此的眼神從來沒有離開或放棄過對方。
只是我擔心她爸反對,這份感情恐怕會沒有結果而感到深深不安,所以近一年來我的心十分忐忑。當別人用心複習、練習、備考的時候,而我的精神經常恍惚不定。
“這個送給你。”詹青瓊淺淺一笑,遞給了我一個筆記本。
“是什麼?”雖然心中有一個死結,但面對面與她說話,我依然覺得神清氣爽。
“看了就知道。不過你別晚上看,明天白天再看!知道不?”她這般叮囑我後,轉身離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讓我晚上看,但她從來不會不顧及我的感受,所以她的話我一向唯命是從。
7月3日的晚上,我把筆記本壓在我的床頭,以便7月4日早上醒來後第一時間開啟。
7月4日上午,宿舍剩下我一個人。方傑和吳濤放假回家了;王利、陳曦、蔣飛飛也不見蹤影。他們都有自己的安排,而我昨晚睡得早,卻寢不安席,一顆心始終懸著。
我深深地呼吸一口氣,小心地開啟了筆記本。
首頁粘著兩隻相向而飛的千紙鶴,嘴對著嘴,一隻在右上方,傾斜向下;一隻在左下方,猶似展翅迎接。
剛開啟第一頁,我的心就咯噔、咯噔直跳。我大概能夠猜測出她為何不允許我晚上看。
我又是深呼吸,終於翻過了第一頁。第二頁,是一首簡短的現代詩歌——
你重我的真情,
我敬你的心誠。
如果我是你的天使,
你一定是我的傳說。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和心跳,但試問一個多情的人,眼睛怎麼可能會幹澀呢?
第三頁,是她另加上去的一封信,夾在紙張中間——
廣廣:
這本日記,原夢想著將來有一天,我會頑皮而又嬌氣地送到你手上,用來交換你為我而寫的那本日記。
再過三天就是高考了,你一向洋洋灑灑,放蕩不羈,但我卻能夠感覺出你心中的隱憂。高考對你來說本不是什麼難事,其實你若在狀態,我一點不擔心。
但這一年,我感覺你太痛苦,因為我好有同感。雖然我們彼此心連心,但你終究憂心忡忡,我又何嘗不是呢?
高考,對你對我的意義決然不同。我成績本就不好,並且考好考壞將來或許都不用擔心工作,但對於農村出來的你卻不一樣。
所以,我才臨時決定讓你提前看到這本日記,希望能夠充當考前的一劑良方讓你興奮,發揮出來你應有的水平。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一章:淚憶 悲情(上)
1999年11月10日
班主任太給面子了,我只不過在爸爸面前不經意地提過一次,想坐在成績好的同學旁邊。雖然我不是學習的料,喜歡唱歌、跳舞、彈琴、畫畫,但我也想學好。
右邊班長,左邊團支書、英語課代表,搞得同學們都笑我,還以為班主任是垂涎我的“美色”呢!本女子的“美色”為天生的,不是為那些“好色”的男人而生。哼!
1999年11月20日
可惡的張啟廣,太清高了,十天沒跟我說一句話。
我主動找他說話,夠給他面子了,跟我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真想不到我能夠跟你說什麼”!
李白最狂傲的時候,天子呼之不來,也只是醉了而已。
我偏要破除迷信,越不想跟我說話,我越要找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