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心不一樣,你自己也清楚。”
“能考上當然更好,這樣,在我爸爸面前我會更加理直氣壯。你一向很自信,這個我不擔心,我擔心的是你靜不下心來認真學習。”
“這個我自己都不敢保證,哼!誰讓你先住進了我的心!而你爸爸又要將我們扯開?”
“哼!還說我,明明是你自己控制不住自己,還賴我?我到家了,不跟你貧,你趕緊回去吧!路上小心!拜拜!記得明早我進教室的時候,向我笑一個哦!”
我微笑點頭,目送她離開我的視線。之後一路狂奔,回至宿舍的時候,燈已經關了,與班主任碰個正著。他訓斥道:“張啟廣你怎麼搞的?最近老是慌慌張張的?”
自己是劊子手,還明知故問?難怪詹青瓊那麼討厭他,我對他也開始有牴觸心理了。
我拉著臉,快速打來水、洗臉、洗腳,然後上床倒頭便睡,對他視若無睹。
學生時代的我,老師問問題,我沒有回答,這是第一次。不僅沒有表現出一向的“乖順”,而且透漏出一股極大的“憤勁兒”。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章:對笑 盛情
第二天早上,學校路邊的大燈還沒開啟,我就起床了,摸到教室,整座教學樓安靜得令人窒息。
我不是為了專心讀書,而是惦記著昨晚詹青瓊說過的一句話:“記得明早我進教室的時候,向我笑一個哦!”
於是,我眼睛一直斜睨著教室的前門,豎起耳朵,只要有一絲隱隱的腳步聲,我就趕緊做好微笑的心理準備。
詹青瓊比我預想中來得早,穿著一身淡黃色、繡滿太陽花邊的蕾絲連衣裙,松束著一條淺藍色的腰帶,外加一頭披肩秀髮,顯得格外耀眼。
我看到她的一瞬間,興奮得幾乎要停止呼吸,因為那一身打扮我曾經評價過:最具青春活力,所以最有魅力值。只要是個男人,都會為之傾倒,柳下惠再生也白搭。
我盯著她,她也望著我,我們同時微笑。那一刻,應該就是傳說中心有靈犀一點通式的眉目傳情吧!
原來,兩個人靈魂交融的時候,“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這個論斷絕對正確,因為彼此眼中只有對方,其它一切都與之無關,任憑合理去吧!
但我欣喜的念頭迅速打消,因為看到了她微微浮腫的雙眼,無論如何也沒能掩蓋住那淡淡的憂愁。
連衣不藏玉肌香,——這是她的本色,也是她的驕傲。
雙眼輕沾人間愁,——這不是她該有的,哪怕一點點都不行。
我又煎熬般地度過了心神不寧的一天,漫長得我簡直要哭泣。這是我心中的死結。
下了晚自習,我第二次夜間送她回家,心疼地問道:“你昨晚沒有睡好嗎?”
“爸爸埋怨我回家晚了,訓斥了我一頓。”
“肯定又說到我們之間的事情了,對不對?”
她沉默不語,表情悽苦。
我的心像被人踩著一樣,幾乎要窒息,然後濺出血來,凌遲我的靈魂。我久久沒有擠出一句話來,直至到了她家門口,才膽怯地小聲說道:“要不,我們別繼續了!”
“你能習慣嗎?我又能習慣嗎?”她聲音哽咽。
“那也不能因為我們而傷了你爸爸的心。”
“他一個人傷心不比我們兩個人傷心要好一些嗎?”
“不對!一個人若令自己父母傷心,無論多麼聰明、多麼優秀,都不足道。”我十分傷感。
“你想放棄?”她快速而又驚訝地問道。
“絕對不是。”我毫不猶豫地回道。
“那你是說愛情要為親情讓路?”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那個時候我內心的掙扎和糾結,在此十幾年之前我從未遇見過,在那十幾年之後我依然沒有遇見過。
她害怕她爸爸追問,所以沒有耽擱,離開我的視線之後,我又是一路狂奔,卻沒有立即回宿舍,而是獨自一人在操場上跑了二十多圈,腿上沒有知覺,只知向前邁步,絲毫感覺不到疲憊。那一晚的狀態,大大超越了我身體的極限。
回到宿舍,同學們都熟睡了,我一頭倒在床上,才恍惚發現全身早已被汗水淋透。
…… …… …… …… ……
2001年7月3日,苦學三年(準確地說是苦學十二年)的日子終於結束。
2001年湖北省高考定於7月7、8、9三日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