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撞上了市長外甥的車,屬於找死誤傷,沒甚麼大不了,幾百塊錢就打發了,人輕命賤的。”
馬斯霍然起身,無法置通道:“怎麼會這樣?”羅歇囁嚅著嘴唇:“街口十幾雙眼睛看著……好好一個人,說沒就沒了……”
馬斯一陣血氣翻湧,怒目而視:“街坊早有傳聞,市長的外甥看上了老鞋匠的女兒,三番四次的上門糾纏,都被老於頭擋了駕,他定是惱羞成怒,蓄意謀害老於頭……”
李克臉色慘白,勃然大怒:“你懂個屁,王八羔子!貧不與富鬥,富不與官爭!這是千古名訓,要怪就怪他不識相。”
看著叔叔飛揚跋扈的模樣,頓時讓馬斯深惡痛絕,他倔強的揚著頭,毫無懼色的迎著李克兇狠的目光,李克牙縫裡迸出兩個字:“吃飯!”面孔因為蒙上熱騰騰霧氣,疤痕愈發殷紅。
馬斯忍不住追問:“老鞋匠的閨女玉呢?”提到這個名字,他心裡突然有一股莫名的絞痛,眼前恍然浮現著初見那個女孩子時的情景:那是夏天的傍晚,每次去修鞋的時候,都會給自己端茶倒水的嫻靜善良的女孩子,銀鈴般的笑聲讓他銘記於心……
羅歇偷偷瞅著李克,苦著臉道:“剩下孤苦伶仃的丫頭……”李克耷拉著臉,陰陽怪氣道:“丫頭?天生就是個**貨。你見過自己賣身做妓女的丫頭?還她孃的放出話來,哪一個幫她報了父仇,就一輩子給誰端屎端尿!你聽聽,這是一個丫頭放出來的厥詞?”
馬斯恍遭雷擊,頭腦裡轟然作響,印象中柔弱安靜的那個小姑娘竟然節烈至斯?不惜玉石共焚的徹底毀了自己,只不過是要換回應有的公道。
李克眼角看著羅歇:“羅歇到這裡滿一年了吧?以前怎麼沒見你嚼過舌根子?”冰冷的腔調讓羅歇雙腿一軟,差點兒坐倒在骯髒潮溼的地面上。
馬斯黑白分明的眼眸透著強烈憎恨:“老鞋匠招誰惹誰了?市長的外甥天天飛揚跋扈欺男霸女,城裡無人不知,憑什麼無故壓死人?難道就沒有法律了?為什麼不去報警?”
“兔崽子,你想造反?”李克咬著牙,壓著嗓子叱罵,“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天下的人都死絕了?由得你來主持正義?你不曉得誰是這座城的天!”
馬斯抗聲道:“他們草菅人命……”李克氣極敗壞地一巴掌揮過去。
“啪”,馬斯臉頰添了五根指印,李克倒是一怔,這巴掌是用了氣力的,往日裡只要他一抬胳膊,馬斯早已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不料此刻結結實實捱了一記耳光。
空氣幾乎凝固,羅歇低聲哀求:“警長,您大人有大量,馬斯還是孩子。要怪,就怪我這個口舌生瘡的老不死……”
李克惡狠狠道:“記著賬打總算!”說罷,掀開簾子,頭也不回地走出去,一股刺骨寒風猛撲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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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天降大火
馬斯跟在李克身後一言不發,叔侄兩個各有所想,兩人都沉默不語。拐過街角,馬斯忽然掉頭向回走。“兔崽子!幹嘛去?”“去廁所拉屎!”“除了吃就是拉!趕緊去警局點卯!”李克不耐煩地揮揮手。馬斯滿懷心事地回到飯店,掀開門簾,沒有看到羅歇。卻看到了一個冷峭的英俊青年。只見青年裹著一塵不染的白色大衣,脖頸間圍著一條毛茸茸的白狐皮毛,靴子上也不見一絲泥濘,那種與生俱來的貴胄之氣,讓馬斯找不到詞語來形容。這少年正是晝夜兼程趕到的沙可夫,他平靜地看了馬斯一眼,仰頭盯著覆滿積塵的房梁時,似若有所思,然後走過去掀開灶上的鐵鍋,發現裡面煮的不是餛飩,而是一大鍋沸騰的滾油,他彷彿察覺到空氣中些許的異味,目光在房內掃了一圈,停留在灶旁的水缸之上。馬斯窘在原地,呆呆道:“我……我找羅歇!”沙可夫輕輕點頭,馬斯掏出錢放在桌上,敲敲桌面向裡屋喊了一聲:“羅歇,飯錢!”他轉而道:“看樣子,先生不是本地人!”沙可夫道:“我來尋一位遠房親戚。”“哦?他是這裡的人?”“也許是!”“我可以幫你,我是本城警察――馬斯!”沙可夫微微一笑,露出兩個淺淺酒窩:“你的警服很整齊!”馬斯低頭撫平警服上的褶皺,憨厚一笑:“先生怎麼稱呼?”“我叫沙可夫。”“‘高原雄鷹--上校’沙可夫?!”馬斯忍不住失聲驚呼,他簡直不敢相信,大名鼎鼎的高原雄鷹是這樣一個英俊的青年。他幾乎經常可以從報紙上面瞭解到高原雄鷹令人熱血沸騰的事蹟。“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沙可夫淡定自若,語氣一轉,“平素羅歇這個時間該在哪裡?”馬斯因為激動而顫抖不已:“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