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關柏軒掏了掏耳朵,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起一根狗骨頭,朝其中一隻狗兒招手,「大黃,過來。」
趴在地上的狗兒聽到主人的叫喚,很有精神的汪了一聲,撲上前,親熱的舔著他的臉。
「小白好乖。」關仲弦拍拍擦乾淨的小白,朝玩得起勁的大黃招招手。
大黃汪的一聲,從關柏軒身邊跑開,伸出舌頭,抖動全身的毛髮,水珠四濺。
關仲弦以手背抹拭臉上的水漬,拿起另一條幹淨的毛巾,擦乾大黃的身體。
「你跟你女朋友分手了?」關柏軒把玩著狗骨頭,然後朝房間的一角丟去。
小白飛快的衝過去,跟狗骨頭玩了起來。
「才沒有!」關仲弦反應極大的回頭,忿忿不平的瞪了兄長一眼,又繼續擦拭大黃的身體。「我們沒分……」
「啊,也該是時候了,這個交往多久了?五年?靠,竟然有女人敢跟你交往超過三個月,她真的很有膽量……」
「我們才沒有分手。」關仲弦打斷兄長的風涼話。
他那欲蓋彌彰的態度讓關柏軒更加認定他有了感情問題。他這個弟弟什麼都好,就是處理感情事的時候,像個幼兒園的小鬼。
「拜託,全臺灣有那麼多女人,你才交了幾個啊?只是失戀而已,你一副死了爸媽的樣子,看到就衰。」他上前,一手搭在弟弟的肩上,先環顧四周,觀看有沒有人在偷聽,才壓低聲音說:「別說老哥有好康的事沒告訴你,這個,」他取出一張邀請函,「這是林森北路的辣妹酒店發的邀請函,今晚開幕,去玩玩吧!」
關仲弦瞥了兄長一眼,「你不怕被大嫂知道?」
「靠,那個女人敢管我喔!」關柏軒說得氣慨萬千,豪氣干雲,「我今天要跟牌搭子打麻將,沒空去,所以把機會讓給你。」
關仲弦望著那張質感十足的邀請函,兄長的聲音在耳邊迴繞,聽得不是很真切。
「老哥。」
「怎樣?」關柏軒挑高眉頭,睨著弟弟。
「結婚……好嗎?」
關柏軒雙腳一抖,點燃一根菸,「老弟,聰明點,」吐了口煙,白色的煙霧裊裊上升,「你想要有個老媽子一天到晚跟前跟後的囉唆嗎?你想想你交女朋友總是沒超過三個月,受得了一輩子有人唸你嗎?」
「佑琳不一樣,非常不一樣。」關仲弦澀澀的說。
這是他們第一次吵架,卻也是最關鍵的一次。他根本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閃避會見父母這件事,雖然他也是如此,但他閃避是有理由的,他幾任女朋友全都因為他的家世背景跟他分手,儘管還有其他原因,不過主因必定是因為他的家世。
與她交往以來,他一直小心翼翼的不提及家中的事,沒想到五年之後還是破功了。
昨天下午他有傳簡訊給她,詢問是否還要去展場看她,結果等到晚上要睡覺,她都沒有回應,可見她有多麼的生氣。
但是,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才能讓她消氣。
他那時為什麼要遲疑?他怎麼可以遲疑?就算遲疑,也不能讓她看出來啊!可惡!
「女人都一樣啦!那邊最不一樣了。」關柏軒比了個澀情無比的手勢,「我看你這個症狀喔,今天晚上去酒店,一下就好了。女人嘛,就跟衣服一樣,都穿五年了,是該換了,嗯?」
關仲弦定定的看著兄長,默不作聲。
關柏軒一巴掌打在弟弟的頭上,「叫你去就去,話那麼多!」
「我又沒講話。」
「反正你也該負擔一點家族工作,今天晚上給我去。」關柏軒踹了下弟弟的屁股,「出門了。」
說完,他大搖大擺的離開。
關仲弦看著兄長離去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將邀請函放進雨衣的口袋裡。
***
單佑琳側趴在牆角,眼神渙散的盯著那個連夜做出來的插花作品,花器周圍的海豚花變得很像繡球花,每一朵都分身變出好幾團。
花器被設計成像噴泉的模樣,一共有十個,將會擺放在展場各個角落,老闆還得在車展開始前三天之內做出另外幾個大型插花。
他們的時間非常緊湊,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然而好不容易得到休息時間,單佑琳還是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與男朋友的爭吵。
「佑琳,妳沒事吧?」負責統籌整個展場的公關水映瑤走了過來,看見她無精打采的樣子,於是停下腳步,蹲在她身邊,拉了拉黏在她臉頰上的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