緱山的遭遇。
苦蠪!
他與端木償揚對視一眼,對方無甚表示,可他卻是心如明鏡。當下拉著楊哈娜的胳膊,騰空而起沿著大河直奔蟲谷掠水而去。端木償揚愣了一下,急忙飛身跟上。
水聲轟鳴,大河進入蟲谷中陡然向下,落入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之中,這道裂縫約有十丈寬,長度卻是一望不盡,看著走勢應該是橫亙在蟲谷的兩壁之間。地面沒有泥土,山谷中草木卻是倒著生長,枝幹直接扎入岩石之中,放眼望去俱是彎曲盤結的樹根。地裂之中騰起團團雲霧,隱隱能夠看見陡峭的巖壁之上開著許多如磨盤一般大小的黑色花朵。
眾人小心翼翼的在山谷中搜尋,在地上的小溪流中,果然有許多透明的帶狀物隨水飄蕩,水流很急,這些帶狀物卻牢牢的吸附在亂石上。
“咦?好奇怪。”端木償揚伸手探進水裡,想摸出一條看看究竟。
“且慢!”道靜及時制止了他:“此物詭異,還是不碰為妙。”
端木償揚縮回了手,想起楊哈娜剛才說過的話,點頭道:“說的也對啊。”
再往裡走,發現了一間石屋,約有一丈見方,裡面除了一張石床外,便是空無一物。石屋建在山谷的正中,門口正對著地裂的方向。兩側開有小窗,透過一尺見方的視窗往外望去,恰巧能夠看到蟲谷兩側的巖壁,和巖壁上密密麻麻的黑色花朵。
端木償揚往地裂看去,若有所思的道:“都說瘴氣是從風谷中生髮,但是我卻覺得,是從蟲谷中生出來透過地裂帶到了風谷中。你們覺得呢?”
楊哈娜點點頭,指著遠去激盪的水流道:“水流那麼急,瘴氣是不能逆著水勢上來的。這裡沒有風,瘴氣都沉在地面上,很有可能是被地下水脈帶到了山嶺的那一端。”
“不對呀?”端木償揚一歪頭:“如果說瘴氣已經侵入了地下水脈,那你們每日吃的東西、每天喝的水中豈不是都有毒嗎?你們族中即便是有抵抗的藥物,也禁不住這樣日積月累的侵蝕啊!”
“這個嘛……”楊哈娜無意識的甩動著手中鞭子:“我倒是從來沒想過,其實我們一般也不需要吃藥的。只要不進入風谷和蟲谷,平常的一點瘴氣沒什麼的。”
“你們還真皮實!”端木償揚傻眼,只能嘿嘿一笑。
“此地怨念深重,山谷無風,怨氣日積月累,與山中毒草融合化為瘴氣。不知這種情況已經積蓄了多少年月。”
楊哈娜非常認真的回想,許久後才道:“我真的不記得了,好像從記事開始,就知道有這麼兩個地方是不能去的。”
對於這個端木償揚倒是有些發言權,他忙不迭插嘴道:“我知道,我這幾天找到了倪大哥說的採藥人,他原來就是給你治傷的大夫……”
道靜目光一厲,但已經來不及,楊哈娜立即反應過來,他拉著道靜前前後後的摸摸拍拍,氣急敗壞的道:“奇楠哥哥你受傷了?是不是阿媽為難你了,你怎麼不還手啊!”
“嘁!”端木償揚抱胸冷笑:“他是替你挨的鞭子,人家心甘情願。三十鞭子啊,眼睛都不眨一下。”
見楊哈娜難得的吃驚,他添油加醋道:“你可知從前他手指破一點皮,那都是天台山的大事。如今他這麼為你,都是瞞著所有人的,這要是讓他的師尊知道了,別說是你這麼個祭司,便是你們堂庭之山他也給你踏平了!傷了神仙,是要遭天譴的!”
端木償揚眼一斜,怪聲怪氣的道:“他這麼為你,你怎麼謝他啊?”
“別廢話!”道靜不自然的繃著臉岔開話題:“這石屋外空地頗為寬敞平坦,想必就是黑衣人日常操練的場所。”
“這也或許那也或許,只能猜了。”端木償揚興趣缺缺,徑自在屋中轉來轉去。
看著他這跳脫的樣子,道靜只覺得頭痛感似乎又回來了。他捏捏眉心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卻聽得牆角發出了一聲驚呼
端木償揚弓著腰,臉都快貼到了牆壁上,他把手臂往後一伸,翅膀一般揮動著招呼著道靜:“你過來看看,這好像有字!”
“嗯?”道靜轉過頭去,卻一陣眼花,覺得端木償揚的身影有些模糊,他原地閉目休息一下,開口道:“什麼字?念來聽聽”
“哈哈,呃哈哈,嘿嘿……”回應他的是乾巴巴的一連串笑,端木償揚艱難的憋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我不認識。”
道靜對他的忍耐已經達到了極限,當下猛的一睜眼,大步上前一把把他拽開。剛想說他幾句,卻在目光接觸到牆壁的那一刻,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