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衣人如果真的在山嶺的那一側,他們平常是怎麼生活的,都不和你們的族人來往的嗎?”
“他們啊,就好像是牲畜圈裡養的豬牛。有長老派人看管著,時常給喂點吃的就行,沒有指令他們是不會出蟲谷的。”
“哦?”道靜一挑眉:“那麼行動的指令如何下達?”
楊哈娜抬手扶正頭上沉重的發冠,想了想道:“通常是兩位長老在管,我們的族人是沒資格參與的。”
端木償揚插嘴道:“那之前的祭司呢?她不管這事嗎?”
“祭司也我族的人,她只負責守護我們。”
道靜接續道:“那麼在長老死去後,便是由假的祭司接手了?”
“恐怕是這樣的,還不知道那個人是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冒充我,還害死了我們好多族人”
“嗤!”端木償揚嗤笑一聲,嘟嘟囔囔道:“摘的夠乾淨的。”
“你說什麼?”楊哈娜手中鞭子甩開,在空中彈出“啪”的一聲脆響。
“沒什麼,我胡說八道。”端木償揚面不改色的接道。
“咳咳。”道靜清清嗓子,望望密林之上的迷濛天色,淡淡道:“趕路吧。”
這瘴氣十分古怪,雖不十分陰毒,卻大大阻礙了法力的發揮。眾人縱然是年輕力壯,翻山越嶺走了半日,也俱是筋疲力盡。
五十里路程在平地上不算什麼,可是到了這山中卻足足用了眾人大半天的時間,抵達蟲谷,日頭已經快要西斜。
蟲谷兩側的山壁俱是陡峭,遠遠望去,竟好似劈山而成一般。而且地勢十分低窪,一道深不見底的大河穿谷而過,河岸兩側俱是爛軟腐臭的淤泥,讓人無從下腳。
楊哈娜也是頭次來到這裡,她自小就生活在高山上,對於水流有一種天然的畏懼,此刻也是沒了主意。
端木償揚四下裡張望,看能不能找點竹子之類的扎個筏子。卻見道靜目光深深,側耳靜立,似乎發現了什麼。
“怎麼了?”
道靜比了個噤聲:“你們有沒有聽到一種特別的聲音?”
端木償揚與楊哈娜對視一眼,都是豎起耳朵靜靜聆聽。
從蟲谷的深處傳來一種沉悶的低吼,似乎是數十頭老虎同時在很遠的地方吼叫,又好像是山上的石頭從緩坡上滾落。
“這是什麼聲?是野獸?”
“不能說是,也不能說不是”楊哈娜果斷搖頭,解釋道:“傳說在山裡有一種石蹦王,每到夏秋之交便會出來接受萬蟾朝拜。可是現在才到夏天啊,也太早了些。”
“石蹦王?”端木償揚遞給楊哈娜一根樹枝,讓她在泥土上寫下這幾個字。
楊哈娜寫了兩筆,發現別人看不懂,隨即醒悟劃掉重寫。
“看字面意思,石蹦:在石頭上蹦跳的種族;王:就是這個種族的首領。”
他一拍額頭,笑道:“其實不就是蟾蜍麼。”
“等等。”道靜縱身飛到河水邊的一塊大石之上,並起兩指橫在耳邊,凝神望著石塊之下的湍急水流。突然他嘴角一翹,手指一道劍光如水。
只見嘩啦一聲,一團巴掌大的黑乎乎的東西從水中飛了出來,啪嗒落在了端木償揚腳面上。
“娘嘞!”他一蹦老遠,待回神看清了之後,不由得驚奇,趕忙湊過來。
“剛還說呢,難不成就是這東西?”
道靜看向楊哈娜,對方略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
“恐怕是的。”
“剛才吼叫的也是它?”
“不錯。”
劍光凌厲,這東西仰躺在地動也不動,看樣子是沒命了。眾人仔細檢視,只見他顏色頗深,大嘴周圍長有許多堅硬的黑刺,遠遠看去好像長了把硬翹翹的絡腮鬍子一般。
眾人起先只聽到低沉的吼聲,便先入為主的以為聲音來自遠處,但仔細辨別後便能發現,其實聲音是從附近發出,只不過此物藏在水中,不易讓人發覺。
“這就是王?看起來也沒那麼神嘛!”端木償揚借過楊哈娜手中的樹枝戳了戳石蹦王的白肚皮:“除了樣子怪一點,和普通蟾蜍也沒什麼區別嘛。”
楊哈娜面色有些沉重地搖了搖頭,望著蟲谷的方向不無擔憂的道:“一個是沒什麼,只怕在裡面有著成千上萬。傳說它們會不知不覺把卵產在人身上,只要能夠孵化,死人也能站起來。活人更是會變成人形的蟾蜍,那便是真正的石蹦王!”
聽到這裡,道靜的腦中電光一閃,想起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