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著,絕望的最後哀求道:“求師尊饒蒙慕一命,徒兒不肖,願以命相抵!”
☆、第六十七章 虛驚
玄逸望著道靜,明明有丈遠的距離,那目光中的壓迫感卻讓人喘不過起來。
“為了妖孽罪人你居然不惜忤逆師門?”他說:“若你執意如此,便動手自裁吧!”
“師尊……”道靜沒想到,玄逸竟如此絕情!
此刻容不得的他細思量,事實上,玄逸周身的魔氣已然漸漸侵入蒙慕的七竅。再耽擱下去,便是再無回天之力了。
也罷,道靜死了心,就當是代師、代蒙慕抵過吧。
冰涼的長劍已然劃破瞭如玉的頸項,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順著劍身滑向地面。滴答,玉色的花蕾一朵兩朵。從無到有,由盛入衰只在須臾間。這剎那芳華,這異端本來便是難容於天道。
想到這裡,道靜合上了雙目。
就讓這個秘密永遠的消失吧。
冰涼的手握緊了寒冷的劍,道靜猛然用力,一滴淚滑落臉頰。
“且慢!”一聲斷喝猛然響起,古真殿殿門被衝開,快如閃電的一道清光堪堪在這瞬息之間擊中了宗榮。
如此變故,讓人始料未及。玄逸反應過來時,地上空留一柄冰刃,哪裡還有道靜的身影?
“當真狡猾!”他的話音未落,一道仙力猛然襲來!
“啪!”清脆的一耳光,打得道靜腦中“嗡”的一聲。他跌坐在地,眼中盡是茫然。
雲蘇的手還抬著,大有將他打醒之意。然而當真正看清了道靜臉上逐漸浮現的紅痕時,他又不忍再繼續了。
“師尊他,入了魔。”道靜史無前例的茫然無措,乖乖的道:“我的命本就是他賜予的,或許我死了,他就能夠醒過來?”
雲蘇強忍下心中的憤怒,指著古真殿的方向喝道:“你無罪而自裁,豈非愚孝?解決的方法有千萬種,你偏偏選了最蠢的!他日上仙醒悟之後,若知曉徒兒是因自己而死,你置他與何地?”
“可是蒙慕……”道靜低聲辯解道:“師尊要殺他,他也是無罪的啊……”
又是他!雲蘇真是一悔再悔。種種事端皆由他而起,非但不能妥善完成重任,還妄圖與少主並肩,豈非有不臣之心?此人看來,是斷斷留不得了!
“你有沒有想過,古真殿裡的或許不是你的師尊呢!”
“……”剛才閃過的靈光又回到道靜的腦海中,他方才就察覺了些許不對勁的地方,但究竟是哪裡呢?
雲蘇這麼說,完全是猜測,他只是憑直覺,判斷玄逸上仙絕不會威逼徒兒自盡。縱然他入魔,然而這只不過是道靜的一時之見。金庭空置了下來,焉知沒有妖魔捷足先登?
清虛真人已經衝入了古真殿,真相究竟如何,很快就能見分曉。當務之急,是控制住道靜。雲蘇思及此,不由分說施展護衛之咒。一團火雲平地而起,將道靜的身影困在方寸之間。
幸好幸好,雲蘇已經是三品太極真人。若非如此,他還真沒有一擊即中的把握。
道靜掙不破這囚籠,疑惑和焦急盈滿內心,只能望著古真殿的方向,默默祈禱。
辰風剛烈,與清虛真人的性子大為不同。又或許人被逼急了,再怎麼心慈也絕不手軟!
“對你,我已一忍再忍,你為何如此咄咄逼人?”
南極夫人驚慌不已,想要從中周旋,卻見對峙的雙方都是殺氣凜冽!清虛真人是急怒,可玄逸卻還自持身份,眼中頗有藐視之意。宗榮在他手中,並沒有顯現出神劍應有的威力。反而好似在極力抗拒,從劍身上騰起火焰。玄逸握劍的手由下而上染成焦黑,又快速的結成寒冰。
“子登!”她突然退後一步,與清虛真人並立,低聲道:“這不是師兄!”
清虛真人滿心的恨意登時凍結,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南極夫人。
“你……”
南極夫人雙手施法,已然幻出冰雪飛刀無數。
“你什麼你,別廢話了!”
在此時刻,玄逸的身形突然如冰雪般消融,一點一點委頓下去,赫然變成了一個猥瑣的矮胖妖魔。
如此詭異的場景還不算完,在他身後,血泊中的人已然變成了一團血肉模糊的……
奢比屍!
南極夫人與清虛真人對視一眼,幾乎同時出手。
混沌完全呆住了,他的法力向來平平。面對道靜尚有幾分把握,可面對著暴怒的一神一仙,也只是垂死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