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靜安然輕笑,鄭重施禮道:“德行並不以輩分論,道靜是發自內心想叫您一聲師叔。”
“也罷。”金虹連山不再執著與這個話題,趁此時機趕緊告知他們自己的兩個發現。
“西嶽帝君重提緱山仙庫一事,意圖將罪責引到玄逸身上。”
雖然知道西嶽帝君必定不會善罷甘休,但緱山仙庫一事本來就是說不清道不明。饕餮已死,師尊遲遲不現身,道靜就是想辯白也毫無頭緒。
“莫非……”雲蘇想了想,道:“莫非是要指證上仙私佔仙庫,並散佈天書於人間?”
他越說越是心驚,不由得往最壞的方向考慮。
“一旦此事坐實,非但上仙難逃罪責,就連窮奇也會被洗白為替天行道。這,這可是大為不妙啊。”
“不止如此。”金虹連山繼續道:“天愚撤走了所有天將,如今的金庭一失禁制,二無守衛,已然岌岌可危。”
“不能耽誤時間了。”道靜一聽這話,心急不已,趕緊施展法力御風而去。
雲蘇想要跟上,卻被金虹連山攔了下來。
“師叔……”雲蘇不敢問,難道曾經承諾的抽身便是現在嗎?他不甘心。
金虹連山明白他心中所想,輕輕搖了頭,道:“我只是有句話,要單獨同你說。如果你聽我的,此事還有轉機……”
全力施為之下,道靜很快抵達了金庭,然而剛一落地,卻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真人!”
清虛真人並非剛剛到達,道靜看見他的時候,他正離開宮門往長橋疾步而行。
他聽到這一聲呼喚,抬頭望去。發現了道靜,本來應該心安,可反應卻是異於尋常的冷淡。
未等道靜發話,從宮門之中,現出另一道身影來。
居然是南極夫人!
“這……”道靜此刻心中所想的是:兩位仙長在此,金庭大概已經安全了。
不知為何,他看著南極夫人與清虛真人,總覺得二人中間好似有些不快。可這個念頭稍縱即逝,他匆匆行禮,趕著去各處檢視一番。
道靜走進宮門,首先前往古真殿。他越走越遠,身後卻似乎傳來了低語。
“我真的不明白,你何必舊事重提?”
“你……”清虛真人好似萬分痛心,語氣低沉竟然有些可憐。
“可以當做沒發生過?那只是個遊戲嗎?”
“反正都是沒必要記得的事,你要這麼說,也無不可。”
“這是什麼古怪?”
道靜頓住了腳步,又意識到自己是在偷聽,嘟噥一句沒放在心上。惦記著金庭的安全,趕緊快步離開。
一聲沉悶的撞擊從古真殿傳來,道靜一驚,飛快的跑過去,一把推開殿門。
蒙慕仰面躺在地上,雙唇無意識的開合,身下已成血泊。
“蒙慕!”
他飛身就要上前,不想一道血紅的劍光凌空劈來!
道靜臨機應變,於空中消失了身形,躲過這一擊。
大殿陰沉晦暗,血腥氣混著腐朽的黴味充斥鼻尖。一個人,從巨大的石柱後緩步而出。
修長的身姿,繁複莊隆的神服,那一道天際的藍。
道靜心裡狂喜,雙膝跪地。
“師尊!”
面對著徒兒不加掩飾的喜悅,玄逸卻好似並不在意。他手中的宗榮指向了躺在地上的蒙慕,只消一用力,或者灌注一點仙力,便可給他一個痛快的了斷。
道靜大驚,就著跪地的姿勢挪上前。想要辯解,卻被宗榮一指,消了聲。
“本尊適才已聽了許多不知所謂的言語,也見了個假冒的道靜。”玄逸望著道靜,眼底沒有半點信任。
“你如何證明自己是我的徒兒?”
這句話,登時把道靜問住了。誠然,他在自家師尊面前,是有一萬種辦法能夠證明自己的身份。見蒙慕的慘狀,他也能想到,或許是蒙慕冒充了自己的身份。
這個笨蛋!
但那一定是如同自己冒充羶庸一樣,都是情有可原的,不是嗎?
“師尊,徒兒無需證明,您必然能夠知曉靜兒的真偽。”
“很好。”玄逸收回了宗榮,卻半點沒有讓道靜起身的意思。他的目光重新看向蒙慕,冷冷道:“既然你是我的徒兒,對於冒犯了師尊之人,你該如何做?”
“……”道靜心裡一寒,最害怕的事終於還是來了。
蒙慕縱有千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