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沉著嗓音,緩緩開口。
“是。”
“那麼,我的父母兄弟,戰死的兩萬兄弟們也就都是死在你的手上了?”
“是。”
這時就連舒蘭都覺得自己的嗓子開始沙啞苦澀,“你的主子是誰?迦國壑帝,還是西胡可汗?”
這麼問的她,其實已經什麼都知道了吧。
舒戰繃緊的神色開始有些飄渺恍惚,他是隔了多久沒有像這樣好好地看過她了,舒蘭,他的妻子。
可是相識的十餘年裡,他卻是第一次如此真實地站在舒蘭的面前。
他揹負著不能告知於人的秘密,揹負著沉重的負罪感,他覺得自己的一生就只剩下了罪孽。
而在今天,他終於可以將這些深藏已久的話吐露給她聽。
“我是西胡和迦國人的孩子,在很多年前的西州,對於與中州人通婚的混血孩子是極為鄙夷的,甚至被視為最底層的奴隸。在那種生活的背景下,是迦國壑帝收容了我們,他給予了我們很多財富,讓我們得以在西州立足。當然,付出的代價就是要作為迦國的暗線,為壑帝提供西胡的訊息。”
“可是我們這種身份,大概太受人矚目了。西胡也看中了我的長相,將我重新派往迦國做奸細,也就是這樣,我被你撿回了家,西胡見我藏匿於迦國將才之家自然很高興,壑帝也陰差陽錯將我作為監視舒門的眼線,直到……西陘關破。”
舒蘭插嘴,“舒門被用來作為攻打西蠻的藉口,成為了犧牲品。”
兩人互相平靜地對望著,誰的面上都看不出什麼悲慼難堪的表情,可是翻騰在心中的江水,已不知越到了多高。
須臾舒蘭神色不變地勒馬靠近舒戰,“真好,這麼說來,我要你的命就不會是要錯了。”
忽然出手的匕首鋒刃抵在了舒戰的咽喉上,只要進一寸,便是鮮血噴湧。舒戰身下的馬匹似乎感覺到了濃烈的殺意,開始騷動起來,可舒戰硬是勒住韁繩,將馬控制住,讓自己的咽喉不離匕首半寸。
舒戰看著舒蘭,此刻他並沒有死亡臨近的感覺,只是用沉重的音調回道。
“我的命是你的,你來取,我絕無二話。”
“呵,可真是勇敢啊。”
然而這話聽在舒蘭的耳中,只有滿滿的嘲笑。
“你開啟西陘關城門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果決勇敢嗎?想到要殺掉待你如親子一般的我的父母時,你眨過眼睛嗎?你的騎射武功、文史才藝,都是我的兄弟們教的,你害他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