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且還給我。”
裴雲平不太情願的掏出了一塊什麼牌子交給他,攤攤手:“那我也不留你了……”話還沒說完,就見對方冷哼一聲而後轉身離開了。
“唉——”裴雲平看著門口,一臉惋惜的嘆了口氣。
這麼會兒的功夫,客棧內一的眾人等也都看明白了:這“李師爺”大約是和救了他們的裴雲平是相識,只不過似乎不怎麼融洽啊……
紀啟順卻沒在意這些,而是摸著腦門感慨:原來在那些《誌異》上所說的易容術竟是真的!一邊感慨著一邊還習慣性的彈了彈袖子,不曾想竟是摸了一手粘糊糊的血汙。
眉頭猛地皺起,在眉心形成苦惱的褶皺。她低著腦袋盯著右手上的血跡,鮮明的感受到眼角抽了幾下。
紀啟順這娃從小就有個毛病——特別愛乾淨,說直白點就是潔癖。以往在宮裡的時候,每天都要洗兩三次澡。每出去一次,回來就得洗半個時辰。按說這原本也不算什麼毛病,公主嘛!還不能隨心所欲的洗個澡?
後來她隨柳隨波去了齊雲山啊,也還是這樣。就算下雨、下雪也都雷打不動的每天下午出去打水、燒水、洗澡。好幾次柳隨波都看不下去,說:少洗一次也沒事兒,外面又下雨又颳風的,彆著涼了。
但紀啟順在洗澡這個問題上格外的堅持。
說到這兒,還有件趣事不得不說——
那是才到齊雲山沒多久的時候,有天半夜裡柳隨波觀想完,想出門散個步。結果一推門出來,嚯!可給嚇一大跳!就看到烏漆墨黑的院子裡蹲了個人,仔細一瞧可不就是紀啟順!柳隨波心裡覺得挺奇怪啊,這白天練馬步多累啊,不好好休息蹲院子裡幹啥啊?
問她幹嘛呢?她抬頭來了句:“我洗衣服,衣服太髒了。”
“半夜洗衣”事件發生的時候,紀啟順爬個山都能累得攤床上,何況蹲一天的馬步。就是這樣的情況下,她也堅持完洗衣服再睡,可見這孩子的潔癖程度。
現在,嚴重潔癖的紀啟順正嚴肅的盯著自己的手,她覺得有點沮喪,之前身上唯一的一條帕子已經用掉了,這會兒正蓋在那碗叉燒面上呢。客棧裡一時大概也沒水,她抬頭看了眼忙得焦頭爛額的掌櫃。
正苦惱著呢,就聽到耳邊有人輕輕的說了句:“公子……”
她低頭一看,就看到一方繡帕被一隻玉手捏著送到自己面前。順著玉手看上去,就看到一張猶帶稚氣、但卻秀美動人的面龐,正是裴盈盈。
紀啟順愣了一下,隨即挽起唇角客氣道:“裴姑娘,這怎麼好意思。”
就這麼一句話,她心裡已經轉過好幾個念頭了:開始是詫異裴盈盈把她當做男子了,後來又覺得解釋起來比較麻煩,最後下定決心暫時就做個男子也未嘗不可。畢竟這世道夠亂的,男子的話行事倒還方便點。
打定了注意後,自然不能用裴盈盈的手帕了,男女授受不親嘛!紀啟順客氣的笑了笑,隨便從身邊的桌上拎了壺茶就往手上澆,也算是勉勉強強洗掉了一些手上的汙血。
裴盈盈愣愣的看著紀啟順用茶水洗完手,然後又將帕子向前送了送:“衛公子,用帕子擦擦手吧……這帕子也不值什麼錢。”
她之前哭了許久,這會兒眼圈還是紅紅的,但卻並不難看,反而襯得她更加動人了些。若是一般的男人見了她這般模樣,自然是免不了心軟。
但紀啟順可不是一般男人,她往後退了一步搖頭道:“姑娘,男女授受不親,在下怎能用你的帕子。”
燭光合著雨聲攏在她臉上,平日裡清雋的容顏被襯得玉般溫潤。裴盈盈心裡咯噔一下,眼神心虛的落在自己腳尖,一股熱度燙燙的從心口騰起,一直蔓延到耳後根。
裴盈盈心裡驀地冒出一句詩句:朝飲木蘭之墮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故丰神如玉兮,倜儻出塵。忘記是哪裡看到的了,但是卻覺得頗為適合自己眼前的少年。她正兀自出著神,肩膀上卻忽然被人按了一下,嚇得她身形一抖。
抬眼望去,便看到荀秀盯著她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才拒絕了裴盈盈的手帕,耳邊就響起裴雲平的喊聲:“衛少俠!”紀啟順好脾氣的轉頭對著來人客套的笑笑:“裴先生這是有什麼事嗎?”
裴雲平到不怎麼客套,大手一揮口氣十分熱絡:“嗨!什麼裴先生啊,太抬舉我啦!叫我老裴就好了!”看到紀啟順一臉不贊同,他趕緊掠過這話題:“不知道衛少俠接下來可有什麼安排不曾?”
紀啟順愣了愣,她出來遊歷而已哪裡有什麼安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