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不看了嗎?”南夜爵雙手穿過她的腰際放在櫃檯面上,薄唇貼近她耳邊,兩個眼睛也因為它閃耀出來的亮光而變得明灼。
“不看了,我就喜歡這個。”
男人的嘴角因她這句話而淺勾,之前,他送給容恩那麼多東西,她從來沒有戴過,更別說是當著他的面說喜歡了,南夜爵不由心情大好,抬手將容恩的頭髮全部撥到耳後,“我也喜歡。”
服務員開出單子,容愛也選了幾件走過來,容恩說還想看看,便自己到另一處櫃檯前。
“小姐,這是男士尾戒,做工精細,設計簡單,您要看看嗎?”
容恩一眼就看中其中一枚,它躺在角落中,沒有其它款式那麼花俏,通體閃著光澤,只有上方雕刻著很小的三葉草,同她那對耳釘似乎很般配,“這個給我看看,好嗎?”
服務員將尾戒拿出來,容恩將它戴到自己的無名指上,大小剛剛好,她看了下價格,要兩萬多。
“小姐,是要送人嗎?”
南夜爵已經在朝這邊走來,容恩忙將尾戒放回去,“我下次再來買。”
她轉身迎上去,男人視線瞥了眼櫃檯,“是不是看中什麼了?”
“沒有,我就是隨便看看。”
南夜爵拉起她的手向門口走出,並沒有理睬身後的容愛,女子跺了跺腳,臉色十分不甘,望著二人走出去的背影,她從包中掏出電話,撥了串號碼。
兩人在商場買了很多東西,大體都是些衣服,吃的,用的,南夜爵花錢也是習慣了,像流水,有用的沒用的,看上就丟在購物車裡面。容恩跟在後面,見有些實在用不著,便都撿起來放回原處。
回到車上,容恩扣上安全帶,“我想去看看司芹和奶奶。”
方才還透著新年欣悅的味道,彷彿一下子就被刻畫上無以名狀的悲哀,南夜爵什麼話都沒有說,但已經將車子調了頭。
到了墓區,已經接近正午,陽光正好,灑下來的全部鋪設在蒼勁有力的松柏正上方,南夜爵將車規規矩矩停放在停車場,他剛要開啟車門,就聽容恩說道,“你在這等我吧,我自己下去。”
男人伸出去的動作頓住,他知道,司芹的死,容恩始終對他有所芥蒂,“好。”
她目送容恩走入墓區,她買了兩束百合,在傳達室登記後,便走向了司芹的墓地。
容恩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上夏子皓,男人穿著全黑的西裝,高大挺拔的身影正單膝跪在斯琴墓前,那兒擺放著鮮豔欲滴的花束以及司芹生前喜歡吃的東西。馬上就要過年了,這個男人qǐsǔü,不應該陪著自己的嬌妻如沐春風麼?怎麼會如此狼狽地跪在這,筆直的褲管沾到不少灰塵,容恩也要將近一年沒有見到他了,只是偶爾會在電視上看見,夏子皓和江家小姐結婚了,婚後,總是以恩愛的形象出現在縱人面前,相敬如賓。
容恩將手裡的花放到司芹墓前,男人這才注意到有人過來。
他抬起頭,容恩看見他雙眼通紅,相比她第一次見他時,男人真的憔悴了,容恩別開視線,望向墓碑上依舊飛揚的那張照片,她依稀還能記得,那時候的夏子皓給司芹剝蝦時的情形,一個,眼神寵溺,另一個,姿容幸福。
男人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遇見容恩。
他乾笑了下,“能來陪她說說話的,也只有我們兩個了。”
“你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將司芹忘了,不是更好麼?”
容恩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是真的愛司芹,他抬起右手,修長的手指撫著墓碑上的照片,“怎麼可能忘得了呢?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她,司芹走了,卻留下我痛苦地承受這份我怎麼都忘不了的愛,你說,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是的。”死的人往往都是一走了之,卻不知道活著的,比死去的更痛苦,“我以前也想過,司芹為什麼非要選擇這條死路,可後來我知道了,夏子皓,我是旁觀者,當我看到你摟著嬌妻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的時候,我尚且替司芹感到悲哀,但若這一幕換做她是旁觀者呢?與其這樣受這一份永遠不能開花結果的愛情,有時候,解脫真的是唯一的選擇。”
“可她應該明白,我愛的是她。。。。。。”
“相愛不能相守,不是更大的悲哀麼?”
這些,其實夏子皓都懂,他只是永遠接受不了,他的人生已經枯萎了,活的猶如行屍走肉,外人眼裡的光環照耀,只有他自己懂,那種寂寞如斯,每每午夜醒來,望著身邊的那張臉,他的心有多麼荒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