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枕,想讓他半靠著。容恩走進洗手間,打了盤水,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見他身體已經滑落下去,靠枕掉落在地上,沒有支撐力,他全身虛軟,壓根坐不起來。
容恩眼睛酸澀,卻忍著沒有哭,她將打來的溫水放在床頭櫃上,雙手穿過閻越腋下,使勁將他往上拖,讓他重新將腦袋靠在枕頭上。
男子深褐色的短髮鋪在白色的枕頭上,容恩剛鬆手,他的臉就順著慣力別到左邊,很無力的感覺。
容恩在椅子上坐下來,擰了毛巾,拉起他的手,從大拇指到小拇指,一根根仔細地擦拭著,閻越很愛乾淨,衣服每天都是整潔的樣子,哪怕髒了一點點都會叫喚半天。他的手指甲修剪得很整齊,容恩拉住他的手指,動作輕柔地重複著,連指縫間都沒有遺漏, “對了,我和你說哦,還記得我們班那個李美麗嗎?你肯定記得,就是你老說人家名字俗氣,明明不好看。還整這麼個名字,記起來了麼?”
容恩抬起頭,風趁隙而來,楊起他褐色的髮絲,男子的嘴巴緊閉著,前額處,幾簍頭髮蹭,調皮地躍動, “上次我在街上的時候還遇見了,當時她大著肚子,估計是就要生了,滿面幸福的樣子。還問起你了呢,你啊……” 容恩在他手背上輕輕捻了一把, “有事瞞著我吧?還不老實,人家李美麗自己都招了,她給你寫過情書是不,你居然對我守口如瓶,小心眼多壞啊你……”
劉媽站在門口,她捂著嘴,容恩和閻越,多麼般配的兩個孩子,恩恩只有在他的面前,才會笑的這麼放鬆,兩年了,這個房間,有兩年不見陽光和笑聲了吧?
她安靜地站在那,不忍打擾,這份祥和寧謐,任誰見了,都不會想要去破壞的。
“我和你說話,你能聽見嗎?” 容恩撩起他的袖子,給他擦著手臂, “連醫生都說,你能聽見,你既然不想講話,那就聽我說吧。越,你哪天醒來,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會是什麼呢?” 容恩側首,彷彿在想象著當時的畫面,她淺笑出聲, “我猜你啊,沒有好話,總是喜歡打擊人……”
容恩站起身,將毛巾放在溫水內,擰乾後,順著他的額頭輕輕擦拭起來,她嘴角輕揚的弧度,在凝視著那張臉後,緩緩收了回去。兩人貼的很近,閻越呼吸平穩,暖暖的氣息撲打在容恩的臉上,近在咫尺,她掌心推開他前額的頭髮,嘴唇輕吻下去。
容恩白皙的頸部彎曲成好看的弧度,有那麼種錯覺,男子的眼皮似乎是跳了下,微乎其微。
容恩直起身,閻越依舊安靜地躺著,動也不動。走進這間屋子,她就好像只活在過往,她讓閻越靠在自己身上,她給他梳著頭髮,他的髮絲濃密而柔軟,手指穿梭過去,順滑到底。
容恩掏出手機,裡面有她下載的歌,她背靠著床頭,讓閻越輕輕靠在她身上。
……很久以前如果我們愛下去會怎樣最後一次相信地久天長曾在你溫暖掌心不需要想象以後我漫長的孤單流浪……容恩跟著裡面清唱,她嗓音嬌美,以前閻越就很喜歡和她出去唱KTV,她唱的時候,將雙手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拍著,她嘴唇貼在閻越的耳邊,頭微微點著,完全融入進去。接下來一首,是阿牛的《桃花朵朵開》,當初下載的時候,就覺得很好玩,輕快易記。
……我在這兒等著你回來等著你回來,把那花兒採我在這兒等著你回來嚐嚐家常菜,團圓樂開懷她嗓音慢慢頓住,只聽手機裡面那歡快的音調傳遞至每個角落,容恩輕哼著,到了最後。眼眶裡面都是眼淚,她仰高下巴,嘴裡面,細碎的輕哼也變得殘缺破敗,直到完全消匿,被阿牛的歌聲全部取代。容恩輕吸下鼻子,低下頭時,眼淚掉落到男子唇邊,一點一滴,順著他緊抿起的嘴角鑽進去。
他的體溫,暖暖的,容恩同他十指交扣,只是閻越握不起來,她若不拉著他,他總會滑下去,要麼就是側向一邊,這樣的無力,所以就只能天天躺在這張床上。現在的閻家,外面已經有了一個閻越,他就只能被關在屋子裡面,見不得陽光,到了今天,閻越和閻冥已經換過來了,為的,就是保住遠涉集團。
兩年來,除了出去看中醫外,閻越就連到院子裡去曬曬太陽的機會都沒有過,容恩將他的被角掖好,手機內,歌聲還在悠揚地唱起來,他的房間內,什麼都有,只是他太孤單寂寞,總是一個人躺在這黑暗中,靜靜誰著。
容恩挽起衣袖,將挑窗上的東西理出來,那些都是閻越的珍藏品,她要將這塊地方空出來。讓他經常到這來曬曬太陽。放上枕頭和被子,就是張小床,即使拉上窗簾,也會有暖洋洋的陽光照射進來,這間屋子,因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