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過去不肯放……於是在生命裡的每個人於他而言,都不過是轉瞬即逝的風景,在時光的流逝中,愈發地被過去禁錮,愈發地心涼。還好,在這近乎絕望的等待中,終於讓他重新擁抱溫暖。
此間事畢,溫之遙回到自己的房間,發現床上的他還沒睡著,還招手讓她坐到床上來。
她乖乖地盤腿坐到床尾上去,看他費力地撐起身來,她決定不去扶他。
因為她好累,更因為她迷惘。
她迷惘自己對他的感覺。
在她為他整理床鋪的時候,冷靜了下,開始思考起來她和他的關係,對他的感覺。復生早就在之前說明了對她的感覺,也對她有所要求,而她呢?當初她選擇了逃避,不去思考,而如今人家為了她徘徊在生死邊緣,她今日的表現,究竟是什麼原因?
在她看著人家的臉,還沉浸在思考的時候,這邊,稍事休息過後的復生總算是恢復了點力氣,想開口報告他的戰況,可看著她腫得跟核桃似的眼睛,心下又是重重一嘆,:“去那些冰塊敷敷眼睛吧,腫的太厲害了。我還沒死呢,不用哭那麼傷心。”
“……”沒反應。
“喂。”他有些不滿。
“啊?”她堪堪回魂。
他抬手指指自己的眼睛:“冰袋,敷眼睛。”
“哦。”她下床去找冰袋回來。
“……”復生白了她一眼。
冰袋回來了,她卻把他敷在他眼睛上。他沒好氣地拿下來,又用力將她拉到自己身邊,把她的頭往上抬一抬,將冰袋往她眼睛上一捂:“讓你敷不是給我敷……”
“哦。”她無力地垂下手來。
好吧,他知道她還沒回來呢,於是只能挑盡量輕的語氣開始跟她說今晚的事情。
“今晚雖然是兇險了點,但從今天起你不會再莫名失血,再不會疑心自己被殭屍咬。作祟的是一隻道行頗高的蝙蝠精,”他故意用得瑟的語氣說:“要不是我深得毛馬兩家絕學……嗯……”可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皮毛,恐怕我們就得折在這了。”
她垂在身前的手指微微抓緊了他面前的被子。
感受到她的抓握,他又嬉皮笑臉:“你放心啦,我現在已經用道法將從傷口上滲入身體的妖氣逼出來,也用治癒符咒療傷,沒事了。”
他吊兒郎當地對當時境況自身處境輕描淡寫,她不敢想象若她親眼所見將是何種情形,但從他方才站在大門外的一身血腥可以看出,本就是兇險萬分,為什麼現在要這樣輕鬆地說?難道就是為了要讓她聽起來不那麼驚心動魄,不那麼毛骨悚然?可知道,越是這樣,她越忍不住去想象,在那個當下,就在她面前現在勉力談笑的男子,是如何地命懸一線,生死搏鬥。為了她……或許還是為了其他人……溫之遙抿著唇,依舊抓緊被子。眼眶的溫熱早就被複生手中的冰袋帶走溫度,剩下冰涼冰涼的淚水從她眼角處*。
復生見她又哭,真是要仰天長嘆,只好抽起床邊桌子上的面紙給她擦擦,恫聲威脅:“你要是再哭,我就給你下問心咒,讓你心裡難過一哭就得笑!”
他如此孩子氣的威脅戳中她笑點,她又開始咯咯笑起來。
邊哭邊笑,女人的構造啊~~~~復生腹誹道。他忘了,有時男人也這樣。距離上一次他又哭又笑,已經很久很久……久到他都忘了。不自覺地,他唇邊泛笑。
“咳,復生……”她停下笑,有些結巴地問:“那個……能不能……幫我個忙?”
他嗯一聲,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能不能……給我下個問心咒呢?”說完,她的臉有些燒起來。
差點沒一口口水把他嗆死,下問心咒?!開玩笑的吧?!但他還是沉住氣冷靜問:“為什麼?”
“……”
她不說話,可小臉卻在柔和的燈光下透出火燒般的顏色。
“你不說,我就不幫你。”
“呃……我想知道……”她的手指開始揪著被單,很快速地說:“我對你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
她雖然說得快,但她清越的聲音就在這不大的空間裡迴響著,想令人聽不清楚都困難。
復生楞了楞,隨即臉色卻一沉:“你迷糊到連自己的感覺都搞不清楚?”上揚的音調充分地表達出了他的不滿。
“不是的……”她的手一下放開了被單,擺手,連忙反駁:“我只是不想因為同情或者別的什麼情愫就回復你上次問我的問題。這樣對你不公平。問心咒不問心麼?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