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又離宣府城最近,若能攻下靖邊城,便可長驅直入宣府城,甚至連京城都有危機。阿魯克貪功,只怕會將主要目標放在靖邊城上。而咱們處在韃子通向靖邊城的咽喉之處,一旦阿魯克將目標鎖定靖邊城,只怕咱們張家堡就是首當其衝的要迎敵了。”
眾官員臉色大變,似乎都看到了韃子的軍隊呼嘯而來,只覺得冷汗連連。嚴炳沉思了一會兒,問道:“大人,阿魯克畢竟只有一萬人馬,若想對付我們自是毫無問題,若想打進靖邊城甚至宣府城,無疑是痴人說夢吧。”
王遠微微掃了他一眼,依然語氣沉重,“若是一般的將領,自是不敢有這樣的想法和舉動,可是這個是勇猛蠻橫、野心勃勃的阿魯克,他又一心想奪位,只怕越發敢作出不尋常的舉動。不論他是否會將進攻點選在張家堡,我們都不可掉以輕心。”
嚴炳無語,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身子僵硬了片刻才緩緩放鬆,面色也變得極其凝重。
王遠重重嘆了一口氣,鄭重地說:“當日,劉守備將我們幾個子堡的防守官召到守備府,鄭重拜託我們要牢牢守住城堡,切不可讓韃子攻破。城在人在,城亡人亡。今日,我也鄭重地拜託各位弟兄,張家堡的存亡,就靠各位了。”說罷,他站起身來,拱手對眾官員深深彎腰行禮。
眾官員忙紛紛下跪行禮,嚴炳更是大聲道:“請大人放心,屬下定誓死守衛張家堡。”其他的官員也七嘴八舌都表著衷心。
王遠只覺得信心又增添了大半,他肅然道:“不管韃子是否會進攻張家堡,我們都要做最壞的打算,做最充足的準備。從即日起,吩咐守城的將士,時刻注意城外動態,加強守衛,一旦有風吹草動,立即回報。嚴大人——”
嚴炳忙上前,回道:“屬下在。”
王遠看了看他,沉聲道:“你手下的戰兵要加強訓練,養精蓄銳,隨時準備迎戰。”
嚴炳單膝下跪,大聲回道:“屬下領命。”
王遠又看向劉青山,“劉大人,堡中糧倉還有多少存糧?”
劉青山忙上前回道:“回大人,因今年每戶少收了一石稅糧,故此今年收到糧比往年要少。目前糧倉一共還有二千五百多石小麥,一千七百多石慄米,二千……”
王遠對這些數字實在沒有頭緒,忍不住打斷他,“你就說夠吃多長時間的?”
劉青山想了想,有些擔憂地說:“若只供將士們應該問題不大,就怕萬一被圍城,時間長了,堡裡的軍戶們存糧不夠……”說罷又陰慘慘地說:“大人,屬下還記得二十多年前,曾經有軍堡被圍,存糧耗盡,發生過人吃人的事……”
王遠惱怒地皺起了眉頭,疑惑地問:“軍戶們剛剛秋收,我看今天田裡糧食的長勢也頗好,況且,我們還每戶少收了一石,怎麼會存糧不夠?”
劉青山本來開著張家堡內最大的糧鋪,這次軍戶們紛紛拖糧去靖邊城賣,害得他少掙了一大筆錢,正是怨恨不已,此刻便趁機告狀:“這些軍戶不知誰帶頭,都把糧食拖到靖邊城去賣了,也多掙不了幾個銀子。萬一真的被圍城,我看他們就抱著銀子喝西北風去吧。”說到這裡,他又想著自己到時卻也可以趁機抬高糧價,再從軍戶手中大掙一筆,不覺又有些暗暗欣喜。
王遠氣得重重拍了一下案板,“吩咐守城計程車兵,從即日起,凡有軍戶拖糧出城的,一律攔住。此外,軍中各色人等,不論是千戶、百戶、總旗,還是普通軍戶,沒有我的命令,一律不得擅自離堡。一經發現,嚴懲不貸。”
剛剛聽聞張家堡有危機,好些個任著閒職的官員,如牛百戶等人,正在心裡謀劃要儘早離開張家堡,逃到安全一點兒的其他衛城或軍堡去,還在腦中搜尋哪裡有可以投靠之人,此時聽王遠下此命令,不禁都如喪考妣,面色蒼白,膽子小的,連腿都有些發軟。
王遠看著這些個臉色發白的“軟腳蝦”,不覺心中厭煩。這時,已有膽大的官員上前戰戰兢兢地問:“大人,屬下自是不能走,但是,屬下家中尚有妻妾、幼子,不知能不能……”
王遠靜靜看了他一會兒,又看到其他的官員也滿懷期望地看著自己,他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幾個妻妾,想到了乖巧的小女兒,便心頭一軟,鬆口道:“若你們在靖邊城有親戚朋友的,便讓家人前去投靠吧。這些老弱婦孺留在堡裡,不但毫無助力,反而還會令你們分心。不如就將他們安置好,也好讓你們無後顧之憂。”
眾官員一聽,都面露喜色,紛紛下跪叩謝。王遠擺擺手,話音一轉,又冷然道:“只是,老弱婦孺可以離開,青壯男子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