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情形如何,你詳細說來!”君謫黑亮的眸子了無情緒的看著太后,不錯過她面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奴婢遵命,那時候太后娘娘正被陛下貶斥,只是因為還沒生產,所以並沒有去冷宮,而是閉門思過,奴婢便是負責為太后娘娘接生,生的那日一切順利,太后的身體一向極其好,生下來來了一個重六斤六兩的皇子。”
“那孩子可有什麼與眾不同?”君謫面上紋絲不動。
太后緊咬著牙關,她認出來了,這婆子當真是那日接生的婆子,接生完後,她便因為有了惡疾被趕出了宮,再沒有在宮中出現過,所以,太后也並沒有將她當回事,誰能料到,她竟然還活著,竟然還被君謫給找到了。
這說明君謫早就知道了自己不是她親生的,早就在暗中尋找證據,直等到今天才發作出來,只是,他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那嬤嬤想了想,繼續道:“小皇子並沒有什麼與眾不同,若說稍有不同的,便是小皇子的尾巴骨那裡有一點紅,紅的鮮亮,極其好看。”
硃砂記!
君謫心頭泛起一絲酸澀,這便是太后心心念唸的硃砂記。
“那紅『色』胎記好認嗎?有沒有可能隨著年歲漸長消失不見了?”
“那胎記並不好認,要掰開股縫才能看到,奴婢也是為小皇子清洗時才發現的,奴婢聽人說過,從前有皇子因身上有奇怪的痣連累生母被貶斥,當時太后娘娘的情形並不好,奴婢不確定這胎記是好是壞,故而不敢聲張,只是將此事悄悄地告訴了太后,再沒有告訴其他人,那個痣是個實心痣,奴婢琢磨著不大可能長大了以後消失。”
“這麼久的事情,你如何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可有作假?”
婆子慌了,急忙跪下道:“啟稟陛下,奴婢不敢欺瞞陛下,後來奴婢身患惡疾,被遷出宮去,再沒能進宮,太后娘娘是奴婢接生過的最後一個貴人,是奴婢一生中最榮耀的時候,奴婢怎麼敢忘了?請陛下明鑑!”
周安遠面容肅穆,心中卻忍不住好笑了一下,何止不敢忘了,他找到這個婆子的時候,婆子正跟人吹噓給太后娘娘接生過呢,這經歷至少講了幾百上千遍。
君謫心中一聲長嘆,又繼續問:“朕再問你,那一日,宮中可還有大事發生?”
婆子想了想道:“那一日,先皇后也生了孩子,只是並不順利,孩子難產,幸虧後來有陛下龍威護佑,才生下了孩子,只是到底傷了根本,先皇后在床上昏昏沉沉躺了許多日,才清醒過來,除此之外,奴婢再想不起來別的了。”
君謫疲憊的閉了閉雙目,揮手道:“你下去吧!周安遠,賞些東西,好生送她出去。”
“是!”周安遠躬身答應了。
婆子喜出望外,再沒想過竟然安然無恙的出了宮,還能得到陛下的賞賜。她初時還以為自己被抓,定然是因為到處跟人講自己給太后接生過孩子,口無遮攔才會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