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竟然只是問了幾句話便被放出來,沒關天牢,沒用刑,她一時間高興至極,忙道謝高呼萬歲,歡歡喜喜的跟著周安遠去了。
周安遠命人賞了她一百兩銀子,命小太監送她出去,在婆子跨出門的瞬間,在背後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婆婆如今年紀不小,人活得多,見得多,該知道什麼叫守口如**,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心裡該有點兒分寸。您說對不對?”
這清清淡淡的話,立刻嚇出了婆子一身冷汗,知道自己之所以沒有受罰,絕不是自己命大,而是眼前這公公沒有揭穿自己的老底。
那婆子立刻跪下重重的給周安遠磕了一個頭,“謝公公大恩,婆子回去就給你供個長生牌,永世記得公公的大恩大德。”
周安遠揮了揮手,立刻一個小太監將婆子請了出去,帶著她出了宮,自此後,這婆子奉少說多做,再也不敢提從前宮中事,安安生生的活到了壽終正寢的時候。
周安遠看著冷清清的鹹坤宮,忍不住一聲長嘆,他的徒弟小金子忙道:“師父,您怎麼不殺了那個婆子,師父您是不知道,那婆子嘴巴碎的喲!恨不得吹牛吹出個天來。”
“你呀!”周安遠狠狠瞪了小金子一眼。“你便是不知道什麼叫得饒人處且饒人,才會把哪個叫鷗兒的宮女給殺了,鷗兒死不死無足輕重,等她要跑到太后宮裡通風報信的時候,你一併抓了,才好審問,牽連出月賢妃,你倒好,直接把人個殺了,真不知道該說你蠢,還是殺心太重,你給雜家一邊兒待著去,反省反省!”
“啊!”小金子捱了一頓排揎,忙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當真反省去了。
……
太后寢宮。
君謫站起來,一字一句的問太后:“太后,請你看看孩兒身上到底有沒有一粒硃砂記!”
硃砂記!!!
太后紅了雙目,所有的情緒在那個孩子身上的硃砂記面前崩潰了,她目中雙淚直流,剛開始只是靜靜的流著眼淚,慢慢的竟然痛哭出聲,聲音越來越響,竟然是要把一輩子的眼淚都苦幹的勢頭。
君謫沉默不語,靜靜的讓太后哭個痛快。
一時間整個房間中都是太后淒厲的痛哭聲,連一直咬牙切齒,痛恨不已的雲念都被這哭聲哭碎了心,當中雲月反而只是平靜中透著悲哀。
半晌,太后哭夠了,驀地抬起頭,泛紅的雙目看著君謫,一字一句的回答:“你怎麼可能是我的謫兒,哀家的謫兒聰明領袖,一雙眼睛才出生就比一般對孩子好看,哭聲響亮的不得了,你怎麼可能是他,你連他十分之一都不如。不錯,你的確不說哀家所生,你是那個賤人生下來雜種!哀家好後悔,明知道你不是哀家的謫兒,還將你養大,讓你狼子野心有了報仇的一日。”
君謫緊緊抿著嘴唇,只覺得心如刀絞。
這便是他曾經奉為親生母親的人,原來他心中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真心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