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蘭端方無比的踱進了鹹坤宮。
兩邊宮女列次行禮,令狐蘭目不斜視,一直往後殿走去,直到在大殿正中的寶座上,看到了正悠閒喝茶的太后納蘭朵。
太后好整以暇的看著令狐蘭,她面上了無情緒,看不出喜怒哀樂,整個人坐在那裡便如一座大山,讓人透不過氣來。
令狐蘭笑了:“聽聞母后病了,兒臣特來侍疾,不知母后哪裡不舒服?”
太后唇角一抹冷笑。“聽聞皇后聰敏慧黠,不妨猜猜看,哀家得了什麼病?”
“既然母后如此說,兒臣便斗膽猜上一猜,兒臣猜母后一定是得了不見兒臣便心煩意『亂』的『毛』病。”
“哈哈哈哈哈!”
太后忽然仰天大笑,直笑出淚花來。
“怪不得陛下喜歡你,你倒的確有三分詭辯的本事,哀家都被你逗笑了,皇后說的不錯,哀家的確是一日不見皇后,便心煩意『亂』,為了哀家的身體著想,皇后還是在哀家眼前的好,免得哀家看不見你,日夜掛念。”
令狐蘭燦然一笑,笑容溫婉柔和人,讓太后又生出一絲煩『亂』,便是這樣處變不驚的做派令人心煩,真想撕開這張笑臉。
令狐蘭道:“兒臣也想念母后的緊,宮中人人都說母后不喜歡兒臣,兒臣卻覺得母后待兒臣極好,能讓兒臣侍奉左右,乃是兒臣的福分,兒臣也是分外歡喜!”
話音剛落,太后心中忍不住生出了一絲寒意。
太淡定了,淡定的讓人膽寒。
雲念忍不住抖了一下,她不明白皇后小小年紀哪來如此大的氣勢,竟然與太后不相上下,不,甚至更勝一籌。
太后眸光微縮,冷聲道:“既然如此,皇后便到佛堂為哀家祈福吧!有了皇后祈福,哀家一定能早日康復。”
“是!太后定然會早日康復。”令狐蘭含笑,手指微微在空中擺了幾擺,一團符紙悄無聲息的飛到了太后的身上。
令狐蘭轉身往佛堂走去,心中默默倒數著數字。
“吧嗒一聲。”太后身後前朝名家鄒秋遠的潑墨山水圖毫無預兆的掉落下來。
“太后小心!”有宮女驚呼一聲,手中的果盤跌了一地。
幾個小太監忙搶上前來,卻已經遲了。
鏤刻精美,用料沉實的烏木卷軸準確無誤的打在了太后頭上。
太后只覺得“嗡”的一聲,腦子要炸了,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三晃。
眾人搶上前來的各種問候聲,招呼聲在她耳中似乎隔了一層無形的障礙,怎麼也聽不見。
她眼中只有立在遠處如淡如遠菊的令狐蘭。
太后顫巍巍的站起身,伸出手指著令狐蘭,口中張了兩張,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令狐蘭微微點了點頭,唇角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
太后頭上的血從髮梢滴落到她手,她眼睛一番,暈了過去。
雲念急忙命人去傳在偏殿等候的太醫,一時間,整個鹹坤宮人仰馬翻。
令狐蘭鬆了一口氣。
這一次,太后真的病了,再也不用裝病了。
這結果,可真是棒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