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橫十豎,後演變成縱橫十九道,共三百一十六道放周天之度,有萬周變化。簡言之,就是相圍掠地,若你的黑子周圍皆是白子,則黑子被吃,收官時誰的子多,誰便獲勝。”
他又講了星位、掛角、吃飛,什麼是搭,什麼是粘,什麼是頂,什麼是尖等等,熟悉的感覺間漸漸回來了,拓跋珪拈一子在指間,連連點頭。
慕容衝在四角星位布上黑白對角棋,“這叫座子,知道?”
“嗯。”
楸木的棋盤紋理柔和細膩,金黃井井,棋子投其上,發出金石之聲。
“好,先試一盤。按規矩白子先行,你可是選錯子了。”
拓跋珪笑笑:“不敢爭先。”
最初十幾手雙方都下得普通平常,直到第二十一手的時候慕容衝構成了三連星,拓跋珪躉了一回,在對面打入,白子守角,黑子飛,慕容衝道:“很凌厲呀。”說完卻於另一側搶佔了大場。
一盤下來,拓跋珪被打得落花流水,不過他認輸認得很爽快,毫無沮喪之色。第二局起手還是相同的打法,當慕容衝再次構成三連星時,拓跋珪改變對策,在一個相鄰的星位掛了角,白子依舊守勢,黑子碰,白子下,拓跋珪哇哇叫:“阿呀,又要被你殺個丟盔棄甲了!”
“莫看三尺之局,本就是生死場。”慕容衝落子,“你殺過人麼?”
“咦,你放這裡,那一塊不管?小心被我殺掉——殺人?”
“是啊,第一次殺人的感覺,你還記得麼。”
拓跋珪沒有正面回答,卻反問道:“你第一次殺人是什麼時候?”
“我?那是兩年前的事了。當時我還是平陽太守,起事,一個參軍記室說不可,妖言惑眾,於是我就一刀把他殺了。那血可真紅啊,是熱的……你看。”他把手伸過來。
拓跋珪瞧一眼,修長的帶有薄繭的手指,掌心乾淨。
他摸摸腦袋:“怎麼啦?”
“血。你沒看到血嗎?”
“啊?”
慕容衝縮回手,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掌。
“噴湧出來的血……我的手都被染紅啦,乾涸的血紅色,無論怎樣洗也洗不掉。”
拓跋珪久久沒有說話。好一會兒,他才扭過臉,以驚奇的語調道:“啊,不成不成,我千方百計好不容易擺了一個陷阱,你竟然不往裡面跳,真的要輸慘啦!”
慕容衝拿眼一瞅,接下來可不客氣,人家左走他就左擋,右走就右攔,拓跋珪直嚷嚷:“做人要厚道,要放人一條生路呀。”慕容衝面無表情,不過從他運棋如飛的架勢來看,想必心裡十分快意。
第三局開場。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