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不許你這樣說他!”小姑娘跳起來,推表哥一下:“薛採哥哥是最好的,不許你這樣說他!”
“好了好了,”看到這副要打架的陣勢,穆崇忙過來扯住女兒的胳膊小腿兒:“薛採說不定逗你玩呢。”
“不會,他才不會說假話!”對老爹也吼起來了。
叔孫普洛直搖頭:“你這帶的小倔丫頭喲——”
穆崇見他終於肯跟自己講話,知道有門兒,陪笑道:“是是是,像她孃親,脾性壞得很。”
一旁於桓倒是沒生氣,反而疊聲說好話來哄表妹。
小姑娘緊追不放:“射箭最好的是誰?”
“比試出來是奴真,自然就是奴真嘍,還有哪個?”叔孫普洛道,又問:“於桓拿了第幾呀?”
“立射第二,騎射第六,遠射第三。”
“去年你的遠射項不也是第二嗎?”想了想,“哦,延陀家的大姑娘回來了,難怪,難怪。”
小姑娘馬上道:“那個姐姐把箭射得好遠好遠,差點就拿第一了。”
於桓道:“聽說輿龍姬下午還要舉駝哩。”
叔孫普洛站起來:“幾乎耽誤了正事,我還得去看看比賽場地圈好了沒。”
穆崇站起來:“老哥哥走好!”
叔孫普洛狠瞪他一眼,掀簾去了。
小姑娘瞧見角落半臥著的狗:“爹爹,今天還沒誘它吃蘸肉湯的那種紅格小紙條兒吧?”
“以後都不用喂啦!”穆崇得意洋洋地道。
“就按這個樣式,”賀蘭姜指著白色雲紋:“這樣式既簡潔又明爽,用來滾邊最是不錯。”
拓跋王姬撿起來看看:“會不會素了些?”
“你信我,你選的腰帶底色本就濃烈,配這個正好。”賀蘭姜搓著鹿皮做的線,膝上是拓跋儀的紫胎弓:“只不過呀,男人一根腰帶有三四丈長,不知你要紋到何年何月去唷!”
拓跋王姬道:“這有什麼難的?我看你一天就能趕製一雙靴出來——綢料比皮料軟多了。”
賀蘭姜摩挲了下自己滿是薄繭的手,又看了看王姬那晶瑩潔白的秀指,笑一下。
“今日帳裡可清靜,四個侄兒都去看比賽了?”
“珪兒跟儀兒趕早走了,老三老四去了冼夫人那兒。”
“咦,薛部才回來不久,你們什麼時候這般熟了?”
“其實本不熟,一開始有個叫薛採的少年登門拜訪,說是感謝珪兒的救命之恩,而後我才知道他們初春進山那會兒碰見過,後來漸漸來往起來。”
“冼夫人與延陀九的那些事,你聽過沒有?”女人家的天性上來了。
賀蘭姜把鹿皮線一圈一圈縛上弓身,每纏一圈,就用力勒緊一次,不一會滿頭汗冒出來,她擦一把,道:“冼夫人寡居多年,獨自撫養兒子長大,又統領整個薛部,著實不易,你我何必流於那些風話。”
拓跋王姬幫她扶住弓,驚歎了聲這弓真沉,搖頭道:“風言風語傳多了,未必都是假的。你想她與那延陀九,一個寡婦,一個鰥夫,這麼多年了,兩部關係又蜜裡調油似的,中間能不有點那個啥啥?況且有一件是頂頂真的:他倆年輕時確實有過那麼一段。”
“咱們什麼風俗,成親前不說一段兩段,五段六段都多了去了;再說——”
“裡面有人嗎?”
賀蘭姜思路被打斷,與拓跋王姬互視一眼,問:“哪家兄弟?”
帳外答:“我是穆崇,來見賀蘭夫人。”
拓跋王姬蹭兒一下子起來:“莫非是筒子老兄?”
風一般出了帳,瞧見穆崇,喜叫一聲:“果然是你!”
穆崇沒料著先見的她,很快反應過來:“七妹妹,好久不見啦。”
“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我半點信兒也不知曉哩!”
“就前天,帶我女兒趕‘米闊魯節’唄,才安頓好。”
“哈,這個女孩兒?”
“叫姐姐。”
穆凜真腳尖不停拍打著地面,雙手抱胸,撇著頭,裝作沒聽見。
“小孩兒好像不高興吶。”拓跋王姬道:“你欺負她了?”
穆凜真很衝地道:“他不讓我去看舉駝!”
穆崇嗓音低下來:“我怎麼跟你說的?不許亂耍脾氣。”他模樣本非和善,只是常嬉皮著臉,故很給人一種隨和感,但把臉一沉,嚴肅的模樣就出來了,帶著幾分讓人不敢直視的兇狠。小姑娘扁了扁嘴,蔫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