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十分要好的宮女之間,會在大節之前準備這東西,發誓‘同甘共苦’。一起分吃了冰糖蓮子,就是蓮子姐妹,如同親姐妹一樣過以後的每一個大節。”王秋瑩眼瞅著她吃了幾個,才說:“這個重陽我肯定留在宮裡,那時就只有你一個親人在身邊了。”她也拈起一枚蓮子,低聲道:“落花,你怕我看不懂別人的臉,我卻擔心你以後越來越難做——娘娘她想要知道的東西會越來越多,只怕你看她的臉色,要讓自己有得忙呢。我雖然幫不了許多,我們兩個湊合著結個伴,總好過一個。”
崔落花默不作聲吃了幾個蓮子,才悵然道:“她十二歲時,我已覺得她很特別。可是從未想過她真能登上後座,又沒想到,她二十歲時,會是這般光景。崔氏一直擔當素氏的老師,但素氏的表現總能讓我們大吃一驚。”
“所以後位從未自素氏的手上旁落。我們的娘娘,也流著素氏的血。”王秋瑩不知想起什麼,神采黯淡下來,“但願娘娘能夠心想事成。”
“咦?”崔落花詫異地看看她,不知這樣的話怎麼會從她口中冒出來。
“你沒有看到——聖上轉好的那天晚上,娘娘的神情彷彿變成了另一個人。”她長長地吐了口氣,伸手摘了身邊一叢薔薇上的最後一朵花。“我從來沒想到,她那樣小心柔懦的人也會有那麼堅決的眼神。就好像是……將要死去的人是她。在所剩無多的日子裡,礙她事的人,她會毫不留情地踢開。”
枝頭輕顫,火紅的石榴花被一隻素手輕輕掐下,託到面若寒霜的佳人眼前。
“妾從沒見過石榴能開得這樣好。娘娘,今年定有喜事。”素瀾笑嘻嘻瞅了瞅寶相莊嚴的姐姐,見她不動聲色,只得向父親平王丟個眼色,暗示他說些話來圓場。
如坐針氈的平王心頭嘀咕了好一陣。皇后孃家在節前獻羅衣,皇后穿不穿另當別論,收下衣服之後多少給些賞賜,這個過場就算走完一遭。平王早在數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