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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後她就撿了個寬綽處,倚靠鬆軟的靠背枕頭,放鬆身姿而坐。
帝王的龍攆非比尋常,三面車壁上都嵌著柔軟的錦帛,中間置一雙層暖爐,裡面放上炭火,外面寒風肆虐,裡面暖如柔春。
叫她當寢房住下,夜夜來睡都可。
自然,若不是萬歲爺情緒不高,時不時拿眼色瞄她,她早都睡著了。
他看她,她也看他,一眼對上一眼。
楚蕭離是滋味兒千番反覆,將壽宴上蘇德這件事怨到她頭上,太委屈人,可若不是她答應段意珍在先,又哪會生出這樣的事端來?
慕容紫配合的同他對視良久,越看他越覺得自己若再不吭氣,萬歲爺就要憋死了,終於忍不住,撲哧一笑,“這同我有什麼相干啊,沒準蘇德想娶意珍表妹的時候,還沒人動那念頭,我不也想著成人之美麼,你不也覺著好麼?誰能料到會出這樣的么蛾子。”
“說得好!說得對!”
楚蕭離不鹹不淡的贊她,接著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也不知他究竟在和哪個生悶氣。
離開國公府時,慕容徵使宋文生追來,只道此事慕容家定會徹查到底,不管是誰在背後作惡,這次絕不姑息!
慕容紫才不急,她急什麼?
急慕容家坐視不理?
還是急楚蕭離會把她真的拱手送出去?
她是今夜過得最輕鬆灑脫的那個人了。
埋下頭,玩兒著自己的手指頭,她含笑,不語,明目張膽的樂和。
楚蕭離心煩氣躁的往肚裡又連連灌下幾杯酒,直到有了薄醉,抬首來一看,鬼丫頭竟還開懷上了。
他微微啟唇,想教訓她卻找不到說辭,半響只好放棄般的將唇抿上。
再看看手中的酒,由始至終都沒心思喝。
只有他最清楚,蘇德開口問他要人那剎,一種極為讓他不適的感覺充斥通身!
他以為天下人都曉得,慕容紫只會,也只能是他的女人。
除了他之外,還有誰有膽子來與他搶奪?
可是他疏忽了,正因他的身份,他的權勢,叫那些有心惦記的人把慕容紫當成對付他的破綻。
只要一想到自己長久以來的珍視的女子隨時隨地的被窺視著,他就莫名火大!
好啊,好得很!
看來還有很多想死的和活得不耐煩的等著他一個、一個、慢慢地、發落!
——敢動他的人!
清雋的面龐上波瀾不驚,心裡早都翻江倒海了。
倏的,慕容紫移身對他貼靠來,唇角兩端提起得意的弧度,用自己的側臉在他手臂上蹭了蹭,貓兒跟飼主撒嬌似的,安慰他道,“莫氣,我哪兒都不去,只跟你好。”
楚蕭離悶悶的輕哼,幽深的眸色將她完全籠罩,淡語,“除了跟我,你也別想同哪個再好了。”
厭她,煩她,愛慘了她。
死都要拿繩子綁住,一起去投胎。
慕容紫瞅著負氣的男子,享受其中,低笑不止,點頭應,“萬歲爺,您就放心吧,這輩子我只跟你耗!”
楚蕭離聽出她前後話中的甚微不同,二話不說捧起她的臉,一口咬了她的嘴,死死的吻得她喘不過氣!
總算痛快了。
……
次日,楚蕭離沒有上朝。
彷彿想要以此舉昭示世人:為了慕容紫,他是可以向昏君路線發展的。
英雄難過美人關,皇帝亦然。
經過昨日,言官們都瘋了,熱熱鬧鬧的分成兩派:支援和反對。
前者搬出國家大義,往死裡踩低慕容家,為慕容紫禍國奸妃的形象再添濃重一筆,不借此機會將她逐出楚地,難解為國為民憂慮的思危之情!
別說楚地疆土寬廣,不稀罕咔塔木,一個女人換一國,很值得!
後者大罵蘇德王子無恥,身為咔塔木的儲君,輕易聽信巫醫的惑眾妖言,威脅到楚皇腦袋頂上來。
——皇貴妃絕不另嫁!
聽聞吵得很厲害,只差沒動手打起來。
慕容紫與楚蕭離一道用過早飯後,東萊來稟:宰相大人在御書房候著。
未過一日,貌似查得水落石出了。
……
萬歲爺將將離開,慕容嬌便哭哭啼啼的潑殺了來。
被請坐下,小手絹從懷中掏出一揮,眼淚掉個沒完沒了,嚎罵中說明了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