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國變一城!!
眾人暗驚不已。
聽了蘇德所言,大多人開始真的相信他並非有意惹惱皇上,更不是一時瘋魔,只因救母心切,別無他法。
漸而,慕容紫感到無數目光向自己望來,異樣的期待。
彷彿都想見到她捨生取義,只為成全誰的求仁得仁。
不安油然而生。
事情遠沒有眼前發生的那麼簡單。
——有人算計!
意識到此,慕容紫緊忙向座下的小姑姑看去。
慕容嬌面色湍急,又憤慨又失措,恨不能站起來先為自己辯駁一番,顯然,她沒料到蘇德獅子大開口,要的人是做了皇貴妃的親侄女兒!
眼前,蘇德看似神情堅決,聯想他之前反映,無不是進退兩難。
到底是誰在背後操縱這一切?
並且,來人最終的目的——是她!
詭靜中,楚蕭離呵聲輕笑,一掃先前隱怒,鳳目流光湧動,姿態萬千。
他傾身去,饒有興趣的問蘇德,“你是說,只有將朕的愛妃娶回咔塔木,你的母后才有救?”
蘇德自知要求無禮,虧心的把頭埋得更低,語氣依舊堅決,“是!”
楚蕭離將尊貴的頭顱輕輕一點,和顏悅色的俊龐上一派瞭然之色。
他優雅起身,順勢將身旁明豔大方的女子也一併牽起,繞過了擺滿美酒和佳釀的長桌,來到蘇德的面前。
明黃龍袍的衣角映入蘇德垂下的眼簾,黑靴上龍紋纏繞,兀自神威。
連抬頭去看都是逾越。
蘇德額角泛出冷汗,緊鎖眉頭,硬抗住逼至眼前的龍威。
他知道所求過分,可事關蘇家王族的生死,不得不鋌而走險。
楚國朝廷自來就有矛盾,無論楚皇有多寵信慕容一族,卻不乏反對之人。
周圍漸有沸騰之勢的竊語聲說明了一切。
單憑此,他是有些把握和底氣。
哪怕是錯,也只能一錯到底!
想罷,蘇德沉聲道,“楚皇乃一代明君,還請成全小王!”
“明君?”楚蕭離揚起英氣的一雙眉,語帶詫異,“若朕不成全,就成了昏君?”
他問得輕鬆,叫人難辨喜怒。
蘇德覺不出味兒,抬首看去,只見得他微揚起的下巴,還有那雙同樣看著自己,深諳無比,危險無比的瞳眸。
楚蕭離將四下環顧,似在審度群臣不同的反映,溫煦的笑容浮於表皮之上,收回眸光,他凝視著手中的人兒,緩聲說道,“慕容紫乃朕之獨愛,朕將她輕易拱手於人,誰又來成全朕?”
聞出拒絕之意,蘇德不死心道,“血濃於水,小王實在不忍眼睜睜看著母后病去。”
他一雙灼目釘死了慕容紫,還道,“假如皇貴妃肯紆尊隨小王回到咔塔木,小王定會全心全意待皇貴妃,絕不辜負楚皇的心意!!”
側目去,楚蕭離掛在唇角的笑意變得清冽可怖,“朕何時說過,朕要將自己最愛的女人當作心意贈給你?”
蘇德怔忡。
楚蕭離不屑一顧的輕笑了聲,“楚國的疆土足夠大,朕對咔塔木委實沒有那般心思,朕想要的,自會取來,朕不想要的,莫說用國土來換朕的珍惜之人,咔塔木的王后死與不死,與朕有何相干?”
他乃大楚天子,憑何要買一個小小咔塔木王子的帳?
語畢,在眾訝異的目光中,楚蕭離牽著慕容紫淡淡然離席。
身後譁然聲如同山洪爆發,不可遏止。
蘇德像是遭了五雷轟頂,神情明暗交加,跪地垂首,長久不起。
……
鐵蹄錚錚,往皇宮方向行近。
異樣的氛圍將肅穆威嚴的隊伍纏繞,跟在帝王馬車後的宮人們面色沉凝,並沒有參與了喜宴的愉悅和輕鬆。
夜還未算太深,不少百姓被禁衛軍阻隔在大街兩旁,探首掂足,稀奇又好奇。
生在皇城根下的百姓有著更敏銳的嗅覺。
亥時中都沒過完,聖駕居然就回了宮,難不成壽宴上出了岔子,生出枝節?
車內,楚蕭離舒展的側躺在長榻上,仿是在筵席中沒有喝盡興,此時一手執白玉酒壺,一手握玉杯,沉默的自斟自飲,停不下來。
濃郁的酒香充斥在車中,隨著馬車輕微的顛簸盪出陣陣濃淡不均的味兒。
慕容紫被薰染得飄飄然,忙了整日,一時也不太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