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蕭離送與她的石榴釵,兩鬢邊佩以兩朵紅寶石做的花鈿,正好攏了碎髮。
一眼望去,五官清明許多,整個人也精神不少。
原本月影還想給她戴一副水滴型的寶石耳墜,正好同著那支石榴釵相得益彰。
可慕容紫一瞧,那如同葡萄串似的墜子,拎在別個的手裡都沉甸甸的,當即喊起老天爺來!
——饒了她的耳朵吧!
後而,打早總算在穿戴上講究完了,才一邊用著早飯,一邊聽身旁的高汶將昨日的事鉅細稟告。
“東大總管說,昨兒個晚上出了太極殿,端木提點從後頭一路追來,萬歲爺見是他,大抵想親自問問早先太醫院的事,便真的答應見他。
慕容紫聽後,抬首問,“東萊可聽見端木提點跟皇上的說話了嗎?”
高汶神秘的牽起一笑,“昨日的事,娘娘全命了東大總管來回完整的回稟給皇上,故而皇上若在那時將東大總管支開,不就表示對娘娘起了疑心麼。”
東萊是什麼人?
萬歲爺身邊一等一的心腹!
楚蕭離被慕容紫捏了三寸,有苦難言。
慕容紫偷樂,想來那會兒有個人心裡定憋悶得緊!
再問,“那都說了些什麼?”
高汶答,“那位端木提點是個精明的人,撲跪上去先把罪狀全攔在自個兒身上,說什麼‘管制不利’、‘其罪難赦’,然後便求皇上治罪,否則他身為太醫院提點,食君之祿,卻未盡本分職責,委實慚愧芸芸。”
這些統是昨夜東萊跟他說的。
兩人早在深夜主子們都就寢後,把發生的事透過氣,免得中間出了岔子,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高汶接道,“北狄暗人潛伏於楚宮非朝夕的事,誰敢說北狄沒有咱們的人吶!皇上冷眼瞅他,只道了句‘既非下毒的敵國之人,何罪之有?’端木大人當即醒悟,再不哭求做戲。”
端木提點就是為人太狡猾,大事縮一邊,小事檢討起來比哪個都快,真要打罰到他頭上,也是不痛不癢。
此人在宮中風評,慕容紫也略有聽聞,簡而言之——圓滑!
小口的吃著金絲燕窩粥,她問,“後來呢?”
對於端木提點來說,自己的管轄出了紕漏,趕在言官進諫,皇上發落前去哭錯一頓,是為上上策。
而對於楚蕭離而言,他心裡正滿腹愁雲,有個當事人送上*門來,他必定會逮住機會問個一二。
高汶低了低首,回道,“後來皇上確實旁敲側擊的問了他些許事發的過程,好在昨日娘娘早有安排,一早咬死,說前日送來的湯藥有古怪,次日請了鬼醫一試,那湯水裡果真放入鰲甲粉,有落胎之效,加上霍大人拿人的時候卸了眾人的下巴,誰也沒機會對話,那幾個有問題的藥罐都銷燬了,是以端木提點和太醫院上下都以為那小太監乃北狄細作,皇上問他話時,他還以為被計較上了,嚇得只管往旁了怪罪。”
就是起先存有疑惑,天子威嚴當前,哪裡還敢妄自多言其他?
由是端木提點揣著小聰明找楚蕭離哭錯,無意識的坐實了許多事,反把萬歲爺引進慕容紫設計的死衚衕裡。
這把柴火加得好!
慕容紫樂了,含著一口粥悶悶的笑,半響才吞嚥下去,道,“看來我待好好賞賜那端木提點一番。”
美其名曰:借其故佈疑陣。
高汶不語,面上含著笑意,依舊靜候在旁。
這位娘娘是有大智慧的人,對萬歲爺瞭如指掌,使起陰謀計策絲毫不含糊。
料想,這會兒子他忠心耿耿當不得問題,只待八*九個月後,鬼醫那廂沒有辦法,他只能棄‘暗’投明,把一切告知皇上和慕容家,以求自保了。
思緒之餘,又聽慕容紫問來,“萬安寺那幾名僧人發落得如何?”
高汶忙做肅然狀,穩沉作答,“昨日霍大人領兵將萬安寺圍禁得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恩慈方丈連同座下九名‘喆’字輩的弟子,一個不落的被緝拿完全,這十個人沒一個是乾淨的,乃至恩慈座下的七弟子喆沅,雖系出京城落沒商家人士,卻在得知內情後,主動為北狄效命,都是該死的!”
十個人,算上最初時候在萬安寺欲刺殺慕容紫的那個喆明,不知還有多少北狄暗人,深藏在楚國權貴庇護的角落裡,成為最見不得光的隱患。
而今這些人,統統為商靄所用!
“霍大人當即問出詳細,他們師徒幾人每次入宮後,待到守在太廟外的內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