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步,跪下之餘,將托盤置於身前,僅限於此。
慕容紫見他行動怪異,便問道,“有何不妥?”
宋桓神色凝重非常,“娘娘容稟,這件火狐大氅是太后的賞賜,如意姑姑明說了,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思,是要娘娘穿著這件大氅前往赴宴,恕老奴直言,大氅上染有薄毒,雖不至於要人性命,可若身懷有孕者將此毒吸入肺腑,胎兒必定不保。”
說到這裡,他朝慕容紫深深的跪下去,“太后這是要借您這把刀——殺關太后!”
接到這件大氅的時候,宋桓只將大氅上異香的味兒嗅了少許,當即心驚!
他在皇宮摸爬滾打幾十年,哪兒樣的爭鬥沒見過?
不僅見過,更參與其中!
玄徵年間,蕭氏母子被貶到貧瘠的西漠去,那之後,宋桓沒少幫關氏殘害妃嬪,毒殺龍嗣……
關家善於用毒,而關氏最喜歡將不同效用的毒花參在脂粉和衣裳裡,拐上幾個彎兒,讓其他妃嬪使用。
一旦沾上,死的死,瘋的瘋,或滑胎小產,或永不能生育,下場無不悽慘。
染在大氅上的就是一種,和曾經用在段意珍身上的有些相似。
只這種不會置人瘋癲就是了。
這個機會,恐怕蕭氏等了許久!
宋桓鉅細說完,花影忍不住罵道,“這老太婆欺人太甚!”
此話音還未落,不知哪處響起雪影的笑聲,“我卻覺得太后實在高明,到底是咱們宮主的手段太低,本想摘了自個兒出去,結果反被擺一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閒情逸致說風涼話!”
花影氣煞,抬袖就往斜上方的梁頂擲去數枚暗器——
眼見幾道微小的殘影往著高處殺去,雪影嘴上狀似被嚇到一般驚乍著,姿態輕盈的打了個旋兒,握住玉扇翩翩落地,再問花影,“真的要打?”
要是湊巧他贏了,七影的排名是不是也跟著改?
花影惡狠狠的瞪他,往慕容紫身邊站,“區區一個寧玉華有何了不得,就算宮主親自動手對付她又怎樣?依我看,宮主千萬別去,何必受那老太婆的氣,平白給她利用?”
挑了個白眼,雪影懶得罵她沒腦子,淡淡嘲諷道,“你口中的‘老太婆’是夜君的生母,當朝太后之一,如何?宮主要去你還攔她不允?”
也因為他這句話,慕容紫都語塞了。
有些話,怎好明說……
偏生花影人小不懂事,孩子氣的說‘我就要攔’,而後把她的手纏得緊緊的。
雪影合上羽扇,彎身挑起那件大氅,湊在鼻子前嗅了嗅,“毒性拿捏得極好,足以讓寧玉華落胎,但又不會讓宮主往後生不出來。”
由此可見,蕭氏並非不留情面。
花影黑著臉不屑,“生不生,需她開了口才算?”
雪影被她惹得大笑,存了壞心說,“別怪我不提醒你,這話你可莫要到處亂講,不若往後找不到婆家,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婆家婆家,那個‘婆’字做何解?
“你再瞎說,看我不斬了你的舌頭!”
“來試試!”
花影不禁逗,怒火竄起,拔劍就向雪影殺去!
頃刻,兩個人在殿中飛天遁地的打鬧起來,快得叫人沒法兒追逐。
“你們……消停一會兒。”
慕容紫的勸解被置若罔聞,只好徵詢身旁神態沉凝的宋桓,“總管如何看?”
宋桓眯起老眼把把兩道打去房梁的殘影望了望,老神哉哉的問她道,“娘娘若將來做了太后,可願意將仁壽殿一分為二,讓一半給別個?”
慕容紫心領神會。
當初她在宮裡看宮人們站隊,如今到了自己。
這……需要選嗎?
自然緊著親厚的貼靠!
故而她還真只能遂了蕭氏的心願,任其利用。
至於這一擊過後,關氏拿她開刀
看了眼托盤裡的大氅,慕容紫認命道,“煩請總管為我開道。”
宋桓默然,為她披了皮毛氅子,叮囑,“娘娘謙厚,可一會兒到了梅林,切記要自稱‘本宮’。”
正戰得難分難解的花影見他們要走,百忙中抽出空吼,“沒出息!不準去!”
雪影笑罵她‘沒大沒小’,將她阻攔得分身無暇。
早就想找個機會動手。
慕容紫回首向他們那方向望了一眼,帶著複雜無比的心酸,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