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四周安安靜靜的,連半點人聲都沒有。
彷彿他不小心步入了一個虛無之境,這裡,只有他自己。
壓抑住莫名的心煩,找來高汶問了才知,小辣椒用了晚膳後,就出去了,東萊跟在她後頭,她倒是沒嫌煩。
至於去哪裡,皇貴妃豈會把行蹤說與奴才們聽?
楚蕭離按捺了性子等了片刻,便再而起身,親自出去尋。
皇宮不大,素日裡他這個做皇帝的人,來來去去常走動的無非就那幾個地方,可真要找個人,倒是有些費神。
天愈黑,愈是冷得厲害。
若有似無的風在緩緩的流動著,捲起沁涼的寒意,深入髮膚骨髓,輕易滲透進了人心裡去。
化雪了,覆在宮殿頂端厚厚的積雪逐漸消融,順著琉璃瓦的縫隙傾斜流下,滴滴答答的落著水珠,形成一串串雨簾子,從高處掉落在地上,形成不規則的,孤寂的聲音。
如勾寒月,靜謐的散發著盈盈白芒,那淡淡的光華籠著整座高低起伏的宮宇,將這個地方襯托得更加不可一世。
楚蕭離獨自穿行其中,最後,在梅林中找到了慕容紫。
比起白日的時候,林子裡清冷詭寂了許多。
她背對著他,身上披的皮毛大氅已換成勝雪的那件。
從遠處看去,一片雪地中,嫣紅點點的林子裡,恍似不經意,當真要被她嚇出毛病來。
可她卻渾然不自知周遭如何,專心一意的埋首於她想做的事。
在她的面前擺了只銅盆,就是平時用來洗臉的那種,再簡單不過的樣式,她蹲著,若有所思的將手裡的紙錢一張張往燃燒的盆裡送。
實難叫人想象她此刻的臉貌神態。
東萊站在她左側近身的位置,眼睛紅得跟什麼似的,直勾勾的盯住燃得正盛的火盆,隨時會嚎啕出來。
他的師傅死了,他難過。
雖這主僕兩想的不是一件事,那抑鬱寡歡的氣場倒是難得默契到一起去。
直到人都來到十幾步外,東萊才望見他,接著傻了眼,移眸將火盆瞅瞅,再心虛的換了他一聲‘萬歲爺’。
宮裡是不許私下做這些事情的,只皇貴妃娘娘要,他沒得辦法,挖空心思都得找來。
再者,他壓根就不相信為了這點事情,皇上會真的開罪發落哪個。
楚蕭離走近,先是看了頭都沒回的小辣椒一眼,收回目光,直望住東萊,“你師傅安置好了?”
又在他還未回答前,見他就那麼跪在化了大半的雪地上,半邊袍子都溼透了,再道,“起來回話。”
東萊感激,顛顛的爬起來,紅著鼻子眼睛,道,“回皇上的話,相爺說了,師傅的身後事交由相府操辦,明日一早上朝的時候,就命宋文生往西門去接師傅出宮。”
楚蕭離點頭,“有玄成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