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捎回口信,讓三子將妹妹照顧好。
北皇欲要賜婚的事寧珮煙有所耳聞,只她身為北狄的大公主,父皇對她疼愛有加,與國師一起在山中祈福是為本質。
嫁去楚地多年,這次回來,無論如何也要儘可能的將祈福一事做到圓滿。
由此,慕容紫在宮裡呆的時日更長了。
沒得辦法,她是家中最沒能力做決斷的那個,只能對母親和兄長聽之任之。
她給小貓兒取了名字,叫做‘白白’。
聽宮裡的老嬤嬤說,白白品種珍奇,有異國西域的血統,故而它的眼睛藍得如同被雨水沖刷過的天空,白色的皮毛柔順得似連城的綢緞,無一處不矜貴。
不過,這貓兒不會捉老鼠。
說這話的時候,老嬤嬤看白白的眼色裡都是嫌棄。
不會捉老鼠的貓要來有什麼用?
老嬤嬤還意味深長的道,要說這隻貓兒哪裡最值當呢?
自然是它的眼睛!
只要把它的眼睛挖下來,就能變成藍色的寶石,那才是真正的價值連城吶!
慕容紫聽得毛骨悚然,急忙忙把白白往懷裡護,從此以後不敢再將它單獨留在看不到地方。
三哥哥貴人事忙,影子又被他送出了宮,母親不曉得何時回來,在這個地方,只有白白能夠與她相伴。
格外的珍惜。
每天,慕容徵帶給她有關影子的訊息都不多。
今日他的傷好到了怎樣的程度,午飯吃的是哪樣……雞毛蒜皮,無關痛癢,聽得讓人只覺乏味。
久而久之,慕容紫也就不再纏著三哥哥問東問西。
他這個傳話筒做得極其不稱職。
晃眼過去七、八天的光景,這天早上越俎代庖的陪北皇舅父上朝議政後,慕容徵心不甘情不願的來到四娘這兒,給她帶來個她愛聽的訊息——
今兒個他會帶她出宮去,晚上影子與她一起在城中玩兒。
逛燈市,鬧花會。
“三哥哥!你說的是真的?!”慕容紫高興壞了,一蹦三尺高,圍著慕容徵邊跳邊轉圈圈。
挨她腿邊上白白被嚇得炸毛,嘶聲驚叫過後,夾著尾巴躲到了遠處去。
慕容徵委實見不得小妹因為別的男子樂成這樣,可又偏偏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他只好板著臉,假裝黑麵,“至於如此激動?”
從小妹手中扯出被她揉褶了的衣袖,他一邊漫做整理,一邊裝腔作勢的訓她,“你是個女兒家,尤其還是我慕容家的千金小姐,比著外面的官宦人家嬌貴去了,凡事不能太主動,尤其是對男子。”
慕容紫不明白,“三哥哥,出宮是他邀了我的吖。”
這哪裡算是主動?
再者,倘若三哥不準,何以會好心傳話,還要親自帶她先出宮。
回想近來三哥的表現,尤其說道影子,他就十分的不自然。
慕容紫也茫然了。
“你不喜歡影子?”她小心翼翼的問。
慕容徵被她頭先那句話噎得氣不順,聞得她問來,又見她繃著麵皮,望住自己的眸光更閃爍著小心,明顯怕自己忽然反悔,不允她與哪個誰見面。
唉,女大當嫁,再不捨得都留不住。
他笑笑,道,“不是不喜歡,我慕容家與他有諸多相關,怕是往後的日子打都打不散,為兄不知讓你與他走近,是好還是……壞。”
“往後的日子打不散?”慕容紫還是滿頭霧水,認真的想了想,她傻傻的笑,“為何聽三哥的語氣,好像我們家要受制於他似的?”
豈料慕容徵看著她直言,“就是這個意思。”
她愣住。
讓他們大楚第一世家受制的人……
“三哥,影子他該不會是……”
“不過這是為兄與他的事,四娘你不用擔心。”
搶在她問之前,慕容徵含蓄的對她提點道,“你不是說過,我利用他,這是我與他之間的事,而你和他相處,不必顧慮這些。”
慕容紫似懂非懂的把頭點了點,轉而機靈道,“那不管他和三哥哥關係好壞與否,今夜我都能同他一道玩?”
對著如是無邪天真的妹妹,慕容徵失笑,“是的。”
她大喜,一蹦一跳的就往寢殿裡走,要去找她那雙掛了鈴鐺的鞋子來穿。
慕容徵在她身後站定未動,看她歡快得像只飛出籠子的鳥兒,縱使心裡千愁萬緒,都不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