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成為了你的全世界……慕容紫從來沒有像而今這樣惶惶不安。
昏昏欲睡時,耳邊響起個甘甜如泉水的聲音,說,“既你如此怕,不如走一步是一步,今夜我來了,並未讓你失望,那明日你該做什麼便去做,若明日我讓你失望,你是想走還是想留,那時再說也不遲。”
醉意湧上頭來,她合眸,天地在溫柔的旋轉,明知道這回答太狡猾,也罷了。
至少此時你在我身邊。
……
清晨,春裕宮。
劉鶯鶯的酒裡有她劉家秘製的配方,縱使前夜醉得睡過去,次日醉酒之人亦能夠耳聰目明,毫無頭痛乏力的症狀。
置身金碧輝煌的寢殿中,慕容紫站在眾女官的最前面,神采熠熠的領眾人賀完吉祥的話語,遂吩咐四下為德妃娘娘梳洗整理。
呆會兒三夫人要一齊前往仁壽殿向兩宮太后請安,誰也不能缺。
“你們先退下,本宮有話要與慕容大人單獨說。”六重的帳簾後傳來寧玉華低沉陰冷的聲音。
真是巧了,淑妃大婚後也要先單獨與慕容紫說話,這德妃亦然。
不知背後到底有著怎樣的講究。
候在殿裡殿外的奴才聞得了,都不約而同的生出不解來。
又想,昨夜皇上並未踏足春裕宮,莫大委屈,德妃與尚寢大人有血緣之親,想一訴苦楚也是可能的。
紛紛退出寢殿。
慕容紫從容自若的走近,站定在寧玉華對面。
面前的伊人無比憔悴,青絲長垂,精緻的臉容毫無討喜的表情。
在她的眼底下泛著顯而易見的淤青,看便是徹夜未眠的形容,實在惹人憐惜。
六重華帳的掩蓋下,這雕紋繁美的床榻四周盡是揮之不散的怨氣。
這些,皆在慕容紫的意料之中。
“娘娘請吩咐。”
“吩咐?”寧玉華坐在床榻正中,不善的望住她,“你走過來些。”話中已不難察覺將要隱忍不住的怨怒。
昨夜楚蕭離根本沒有來春裕宮,去了哪裡,她的探子早有回報。
是華庭!!
楚蕭離去那裡,要找的除了眼前的人,不做他想!
慕容紫未動,維著表上的客氣,“奴婢站在這處回話就好。”
冷靜得近乎無視的態度惹得寧玉華暴怒,幾乎是低聲嘶吼她的名字,縱身而起,揚了手就要打來——
手未至,解恨的耳光亦未落下,慕容紫早有所料,連躲都不躲,站得紋絲不動,只道,“你想清楚了嗎?”
寧玉華怔怔然,高舉過頭的手定在空中,憋屈得通紅的雙目灼燒著這一張被自己恨極了的臉容。
直想將慕容紫頃刻間化為灰燼!
可是,由得這一聲不高的提醒,真的讓她猶豫了……
“你在威脅我?”她不可思議,咬牙恨道。
慕容紫沒得與她兜圈子的心情,直言道,“你可以這麼想。”
無視那隻洶湧著隨時會揮舞到自己臉上的手,悠然一回身,轉去打量宮婢早就準備在旁側的數個錦木拖盤。
盤中內容相當豐富。
錦衣美服,珠釵首飾,碧玉的手鐲,粒粒溫潤飽滿,價值連城的東珠。
這是后妃奢華生活的象徵之一。
慕容紫美目流轉,將托盤所乘之物逐一欣賞,含笑淡語,“我們把話說開了吧,今日之所以你能夠在這裡,全賴當天我在邊城大發善心,應允了你的兄長。”
否則,站在這裡的德妃就要是另一位了。
“謝就不必了,畢竟眼下我在這宮裡與你身份有別,今後只要你安分守己,我是可以容你衣食無憂的好活的,但像前日那樣的事,我不希望發生第二次。至於寧玉書能不能做得了北皇,全憑他自個兒的本事。”
而來到了楚宮,且不說當上皇后,能不能好活都要另當別論了。
她真敢真的把慕容紫如何?
“自然,你若心有不甘,等你的哥哥做了皇帝,等你有了資本,你再與我鬥也不遲。”
方才寧玉華是心虛了。
若那一巴掌真的打下去,等同於與慕容家翻了臉。
更何況慕容紫還在無淚宮的宮主,她和楚蕭離的關係如何,寧玉華看不真切。
真打了她,得罪慕容家之餘,可否還會開罪了楚皇?
加上慕容紫態度強勢,毫不退讓,她在這後宮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