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睜開惺忪睡眼,果真瞧見屏風外的人兒抬起水盆,噔噔噔的繞進來,露出她凶神惡煞的臉孔。
萬歲爺不怕。
“如何?”
慢悠悠的撐起自己,楚蕭離靠坐在床上,修美的身只著了件單薄的白絲寢衣,薄削的雙肩上仿若都是俠骨柔情。
微微敞開的衣襟露出白皙的胸膛,看似有種病態的美感,卻是隻有慕容紫見識過他真正的強悍。
一頭比女子還柔順的青絲如瀑流瀉而下,散卻不亂,為著清晨平添一抹旖旎的風情。
他半眯的眸子迎跟前兇巴巴的小女子,長而濃密的羽睫下,流光溢彩的釋放著寵溺的光華。
人是好脾氣的建議道,“這是你的床,倘若溼透了,今晚你當怎麼睡?”
慕容紫氣得胸悶,咬牙切齒的對他擠出兩個帶著火氣又著急的字眼,“起來!!”
楚蕭離實在享受每日早晨與她鬥嘴的樂趣,正想再調侃幾句,門外忽的響起個小碎步的靠近——
“姑娘可起身了?”
男人的聲音?!
楚蕭離登時凝色,都沒來得及發作,慕容紫一把將手裡的盆塞與他,低聲道,“莫亂來,否則叫你好看!”
他愣住,不禁睜大了自己純澈的眼睛,不可思議的望著她——膽敢威脅萬歲爺!
有些委屈。
不忿歸不忿,如斯時候楚蕭離是很乖的,不給他說話就真的閉著嘴。
見他吃癟的樣子,慕容紫眼角溢位一絲淺笑,“乖乖洗臉,我去去就回。”
說罷扭身就去外屋了,走的時候還得意的在他臉皮上擰了一把。
嘖,真是細皮嫩肉!
……
藉以愈漸放明的天光,已是有個人影輪廓映在門上。
慕容紫走過去,並未開門,只相隔問道,“事情可是辦妥了?”
今日楚蕭離沒去上朝,故而大臣們散得快。
估摸時候差不多了,來人是哪個,她自然曉得。
高汶站在門外,相較此前對著關濯時候的低眉順眼,這會兒臉容神情則多出種志在必得的勝券。
沒有半句廢話,他利落道,“妥了。只等小人將所擇準日的訊息送與國丈,兩宮那邊,五日內必有動作。”
慕容紫莞爾,“有勞公公了。”
“姑娘客氣,往後還有的是指望姑娘的日子。”
“那是自然的。”
高汶圓滑的一笑,“卯時快過了,小人這就回東華殿去,姑娘好生歇著。”
“好,公公慢走。”
……
再回到裡屋去,楚蕭離還端著水盆坐在床上,動也不動的,和原先一個樣!
對著這一位,慕容紫徹底沒轍了,“怎的還不起,你誠心要為難我不是?!”
挽著袖子走過去,也不與他多計較了,拿了溼巾在水裡攪了攪,擰乾,往他臉上撒氣的用力擦。
動作又魯莽又暴力,楚蕭離任她擺弄。
擦好了臉,他抬眸衝她笑得奸詐,“朕不知尚寢大人何時與東華殿的奴才有了這份私交,還不如實招來?”
說他記性好,那絕對不假!
東華殿百八十個奴才,楚蕭離對個個的臉貌聲音都有印象,略在腦中一思,就能想個大概。
時才偷偷站在外面傳話的那個叫做高汶,乃為東華殿的副管事之一,實則是關濯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
橫豎是個被察覺了的,放在眼皮底下安心,懶得摘出去了。
把他手裡的銅盆取過,慕容紫輕飄飄的將他睨了下,有心刁難,“不若你猜猜看?”
說著低身把盆放到腳邊去,扭身到紫檀木架上取他的衣裳。
見天色不早,楚蕭離自覺的穿了襪靴,站起來配合的伸展雙手容她給自己往身上急急的套衣服,一邊尋思道,“他說要把擇到準日的訊息告訴關濯……之後兩宮太后會有所動作,後宮裡能讓這二位覺得是個威脅,有必要聯手一起動的女人,當前而言,不就只有寧玉華麼?”
垂首望了望站在跟前手腳麻利的與他繫腰帶的人,他痞裡痞氣的壞笑,“可是猜對了?給爺親一個。”
撅起的嘴剛湊過去,慕容紫毫不留情的順勢擰了他腰上軟肉一把,“你會有猜不到的?”
她下手狠,疼得楚蕭離齜牙咧嘴。
才過了區區幾日,小辣椒越發的厲害,一看就是個會管家的。
不單將萬歲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