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時心都碎了,朝餘魚同喊道:“還不趕快放了他。”
“賬本呢?”餘魚同冷著臉問道。
葛樹兒的雙手已經不聽使喚,慌張地從懷裡掏出賬本,拿住給餘魚同看。餘魚同皺著眉頭盯著看了看,有些沉吟。
“我兒子都在你手上,我還能弄什麼,我都是我從我家老爺那裡偷來的。”葛樹兒心裡一驚,面上卻帶了哀泣之色,眼淚越流越兇,說出來的話句句帶血,說完狠狠心,將賬本直接塞到餘魚同手裡。
餘魚同接過翻了翻,的確是舊賬本,好幾筆帳與他們紅花會掌握的情況也相通,眼看著天色將明,餘魚同一把將甄寶玉推了過去,而後與幾個手下消失在夜幕中。
“太太,你怎麼才來啊。”甄寶玉見人都走了,才敢抱住葛樹兒放聲大哭起來,“他們不是人啊!”
“都是我不好,讓寶玉吃苦了。”葛樹兒也淚流滿面,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遭受這樣的災難,她的心都在滴血。
母子兩抱頭痛哭好一會,葛樹兒才抹抹眼淚,領著甄寶玉起身,悄聲走回甄家大宅前,而後葛樹兒不忍地看了眼甄寶玉,狠心道:“寶玉,待會我要先從後門進去,你等我走了再敲大門,記住沒?”
甄寶玉點點頭又很快搖搖頭,眼中的害怕是那麼明顯。
“老爺不知道我來救你了,你千萬不能說,只能說他們放了你。”葛樹兒撫撫甄寶玉的臉,說道。
提起甄應嘉,甄寶玉果然身子一顫,也不管明不明白,用力點頭,葛樹兒含淚又看了甄寶玉一眼,急忙衝向留好的小後門,急匆匆地趕回自己房裡,幸好這幾日令幾個姬妾纏住甄應嘉,她才能偷出時間來。她步履急急地跑回房中,而後假裝倚在榻上,沒一會就聽得甄家大宅都喧鬧起來,她的侍女衝了進來,大叫道:“太太,二爺回來了。”
葛樹兒猛地睜開眼,臉上都是驚訝與欣喜,抓著那侍女就問道:“莫不是哄我的,在哪呢?”
“被老太太接到房裡去了,二爺可吃了大苦頭了,正忙著熱湯叫大夫呢。”那侍女臉上也帶了些憤憤不平。
“快帶了我去看看。”葛樹兒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忙不迭地就要往甄老太太的院子去。
餘魚同拿了賬本回了紅花會,眾人在高興之餘卻不由得問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賬本上的人沒一會好東西,咱們就對著人名一個個弄乾淨,也算是為那些無辜的百姓報仇了。”某些人就開始自告奮勇起來,“也不墜了咱們紅花會的赫赫威名。”
“這不行,得從長計議。”有些保守的人卻不同意。
“十四弟,老當家怎麼說?”衛春華問道。
餘魚同搖搖頭:“老當家又病了。”
“怎麼都在這個節骨眼上,大當家也在京城沒回來呢。”章進嘆道。
“不過大當家傳信回來,已經與回疆的人聯絡好了,他們的香香公主願意為了故去的陳大當家報仇。”餘魚同聞言,卻說道。
紅花會的一眾人等一聽,頓時高興不已,紛紛開始摩拳擦掌地嚷道:“到頭來還是香香有情有義,當時那位霍姑娘說得那麼好,最好還不是先保了自己的族人。”
“這訊息千萬不能走漏出去。”餘魚同只要想到身死的駱冰,心裡的恨意比誰都深,但還是理智地提醒道,眾人忙點頭應是。
“那這本賬本呢,可廢了不少功夫。”衛春華卻有些擔憂。
“自然留在手裡,等到時候時機一成熟,就以此為要挾,不愁他們不聽話。”餘魚同冷笑道。
“那豈不是便宜了他們。”章進等人還是很有正義感。
“等咱們的大事定了,再秋後算賬也來得及。”餘魚同說道。
餘魚同的話讓眾人的情緒更加沸騰,此時誰也沒注意窗外一道飛影小心地閃過。
“主子,就是這樣。”李沅芷對著於萬亭說道。
“真的很有意思。”於萬亭只笑著不說話。
“主子!”李沅芷不由喚道。
“將這些事還有我剛才說的都告訴那位六爺吧,你以後不必來了。”於萬亭終於開口說道。
李沅芷不由得臉色一變,哀求地看向於萬亭。
於萬亭起身,替李沅芷理了理髮梢,嘆道:“傻丫頭,這是為你好,以後就好好地跟著永瑢吧。”
最終李沅芷也沒法抗拒於萬亭的決定,有些失落又有些甜蜜地迴轉了行宮。
行宮裡永瑢正與福康安、柳湘蓮兩人商量賬本的事,反正都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