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頭也不會,一瘸一拐的去追人。
潸潸出門正好碰上計程車,她先帶婆婆去了醫院,檢查沒有問題後才想起來自己無處可去。
小花店當時是交到年底的房租,可回到那裡意味著江逾白會發現,她扶著婆婆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這種茫然和無助她曾經無數次遇到過,開始還夢想會有個好心人能幫助她,可在經歷一次次的失望後她就明白,這個世界上唯一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就是因為這一點點自尊,她能在美麗的陽光下拒絕那麼英俊溫柔的江逾白提出的要求,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證明,她是對的。
婆婆忽然說:“潸潸,我倒是想起了一個地方,陽光巷兒的張老頭的老屋呀,我們可以暫時去那裡。”
潸潸一喜,對呀,她怎麼沒有想到。
張老頭是個孤寡老人,潸潸曾經在他隔壁租房子。
老人年紀大了脾氣古怪,鄰居沒有一個願意理他的,他每天早上都到婆婆的餛飩攤兒吃早飯,風雨不誤。後來他不來了,潸潸上門去看,原來是病了,潸潸趕緊把人送到醫院,又墊付醫藥費又照顧,後來還每天給他上門送飯,老人這一病不起,為了感激潸潸最後對他的照顧,讓他不至於孤單死去,他把自己40多平米的老屋贈予潸潸。
所以說好心必然有好報。
老屋在老城區,是上個世紀的危房,白天看著都要鬧鬼。本來說要拆遷的,潸潸還計算著拆遷後把房子賣了,再去陸湛醫院附近買套二手的,也算在這個城市安上了家,可是後來由於補償不到位,很多人鬧事最後還鬧出了好幾條人命,這裡就被圍起來擱置了。
計程車停在一片棚戶區,到處堆著鋼筋水泥,潸潸攙著婆婆小心翼翼的下了車。
她拉著婆婆繞過一條條不是路的路,終於在一所又破又舊的房子門口停下。
婆婆臉上的皺紋有一絲舒展:“還好,房子還在。”
潸潸掏出鑰匙開門,她扶著婆婆進去,屋子裡黑洞洞的,有一股黴味,到處蛛網盤結,好像每個陰暗的角落裡都藏著一隻鬼。
潸潸試了試,還好水電都有,她找了抹布和水盆,先把椅子和桌子擦出來。
潸潸按著婆婆在椅子上坐下,她蹲在婆婆面前說:“婆婆,你先在這裡委屈幾天,等我找好了房子我們就搬出去。”
婆婆抹著眼淚說:“潸潸,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那麼衝動,你也不至於…。。”
|“婆婆”潸潸打斷她,“那女人玷汙我爸爸,換我也一樣打她,只可惜,你氣力太小了,下次要出手前先掂量掂量你這把老骨頭。”
婆婆破涕而笑隨即又一臉愁苦:“你和小江…。。?”
“管他什麼小江小海,我們先打掃房間再說。”
潸潸站起來,眼前破敗的樣子讓她很洩氣,不自覺的想起江逾白別墅光潔的地板柔軟的床,閉上眼睛搖搖頭,潸潸在心裡罵自己“何潸潸,你才過了幾天好日子就吃不得苦了?”
她走得時候一點行李都沒帶,包裡只有幾百塊錢和當時要給基仔的卡片,雖然不想用江逾白的錢,但好歹也有了點底氣。
全部收拾好已經快到晚上,雖然還是很破舊,但起碼能住人了,而且這是夏天,不蓋被子也不會感覺到冷。但是需要的東西還太多,潸潸給婆婆燒了水抹了抹身體,然後就出去買東西做晚飯。
夕陽還是那個夕陽,但是在殘亙斷壁中看到的和度假村山花坡上看到的差別怎麼就那麼大呢!
不過潸潸此時寧願把它想成個蛋黃,現在就算給她十個蛋黃她也能吞下去。心裡忽然就這樣被刺痛了,她咬住下唇堅決不去想那個出爾反爾的男人。
可是,她是不是太沖動了,她是不是根本沒有考慮過他的立場,她……
一輛腳踏車擦著潸潸的腳過去,騎車的小正太回頭衝她吹口哨:“姐姐看路,我車沒保險。”
潸潸被呼嘯而過的風嚇出一身冷汗,恍惚中又看到車禍時那道耀眼的白光以及江逾白推開她時候的神情。
其實她當時根本沒來的及看清,只是無數次的噩夢裡才愈加清晰,緊繃的下巴堅毅的眼神,那一刻他決然無悔的表情山崩地裂都搖撼不動。
就這麼一瞬間,似乎有一道閃電照亮橫空出世,照亮了潸潸混沌的內心。她就算不肯不敢不想卻也還得承認,她喜歡江逾白。
多麼可怕的領悟!
潸潸蹲下來,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騎車的正太又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