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下了走過去,說不定還能快點兒。”
代善一聽,二話不說就下了車,扶著車門彎下腰對黨旗說:“等會兒你要取了車,又給堵路上了,那我得多糟心吶?您自個兒慢慢等吧,我也不用你送了,走幾步去地鐵站直接坐地鐵回去了,我怕再等下去,我回家受死的勇氣又沒了。就這樣吧,回見。”
就在代善走後沒幾分鐘,交通管制撤了,道路又重新恢復順暢。
黨旗獨自去取車,開啟包翻車鑰匙的時候,看見包裡的那個紙袋,頓了一下,隨後開啟車門坐了進去,按下中控鎖。
這枚耳釘的另一隻至今仍被她收在家中的抽屜裡,只是已經很久沒有再拿出來過了,久到她都快要忘了原來她還丟失了其中一隻。而現在,六年前遺失的這枚耳釘始料未及地重新回到她的手裡,隨之塵封的記憶亦如潮水般洶湧而至。
高考結束後,黨旗一個人跑去穿了耳洞,跟情啊、愛啊沒什麼關係,就因為她的同桌陳瀟跟她說,如果女人一輩子不穿耳洞的話,下輩子就可以做男人。黨旗覺得,假如真有下輩子,她還是想做女人。
回到家後,媽媽一眼就發現了她又紅又腫的耳垂,上面還插著兩根耳針。她已經做好了被訓的心理準備,但媽媽卻只是笑著問她為什麼突然想到去穿耳洞,她如實說了,媽媽聽後忍不住笑了,只說了句“傻丫頭”。
可最後黨旗還是挨訓了,是被她爸黨國富給訓的。
黨國富是個商人,做生意的最講究誠信,這沒錯兒,可中國的商人有個共性,就是通常或多或少都有些迷信,講風水,愛算命,忌諱也多。
他一直就耳提面命地交代過黨旗,不要趕時髦學人家穿耳洞,把福氣都穿沒掉。還舉例,說當年朱元璋和陳友諒爭天下的時候,二者皆有帝王相,但陳友諒從形勢上來看更勝一籌。於是陳友諒請了位算命先生來替他算命,算命先生算出種種利好情況,臨走時卻發現陳友諒的耳朵上有一耳眼,便嘆息道:此眼扎破帝王相。幾年之後,天下之爭,以陳友諒的兵敗告終。
黨旗一直很質疑這個故事的真實性,況且古代的女人幾乎個個都穿耳洞,那時候那麼封建迷信,若真是穿耳洞就把福氣穿沒了,誰還願意穿呢?
總之,黨國富對於她私自穿耳洞的行為很生氣,連著兩禮拜看見她都沒跟她說一句話。之後高考成績出來了,她考了六百五十多,黨國富終於喜笑顏開,樂得不行,這是他們家出的第一個大學生,能不高興嗎?
可填志願的時候,黨旗一意孤行,第一、第二志願全部填的是北大,第三志願隨便填了個北外,差點沒把黨國富氣得心臟病發。
黨國富和黨媽媽都希望黨旗能留在省內讀大學,或者報個復旦、交大也沒問題,北京太遠了。而且黨旗的分數雖然漂亮,但沒有漂亮到北大百分百會錄取,到時萬一被刷掉了,作為第三志願的北外,也不一定能瞧得上她。黨旗的做法是在太冒險、太沖動。
對於黨國富的暴跳如雷,黨旗卻老神在在,說考不上北大就復讀,無論黨國富怎麼勸都不聽,只能偷偷託關係,把黨旗的第二志願改成了南大。
不過黨旗最後還是被北大錄取了,拿到通知書的當天,黨媽媽就送了這對香奈兒的山茶花耳釘給她作為獎勵,黨國富直接給了她一張副卡,讓她想買什麼就去買。
戴了兩個月的茶葉梗,在她十八週歲生日那天,黨旗終於換上了媽媽送的耳釘。黨國富在酒店宴請了八十八桌,把謝師宴和生日宴放在一起,大張旗鼓地辦了一回。
那一晚,黨旗只在宴會開始時出現過一次,之後去了哪裡誰也不知道。黨國富和黨媽媽一直忙著招待客人,直到讓人找黨旗過來給她學校的領導和老師敬酒答謝的時候,才發現她人不見了。
黨旗其實並沒有離開酒店,她覺得這樣的十八歲生日過得實在太無聊,她的成人禮不應該是這麼無趣、令人乏味的。可怎麼樣才叫有趣,她自己也不清楚,反正不該是這樣。
她去酒店內的休閒吧轉了轉,裡面的客人並不多,她要了一杯龍舌蘭,服務生見她一副好學生的裝扮,便問她成年了沒有,她說,當然,過了今天她就滿十八歲了。
服務生笑著說恭喜,隨後送來了一杯龍舌蘭,還附贈了一枚小蛋糕,說是免費的,祝她生日快樂。
五星級酒店的休閒吧並不像外面的酒吧那樣龍蛇混雜,這裡大多都是外來出差的成功人士,很少有人前來對她這麼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女孩搭訕。
在休閒吧聽了一會兒小提琴演奏,又喝了兩種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