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彥問問。他父親是右相,或許知道得多些。”
眾人覺得有理,就分頭行動。待到了懿王府,王妃一見到滔滔,紅腫腫的眼裡又落下淚來。懿王一早就進了宮,現在也沒遞訊息出來。滔滔忍住傷心,反安慰起王妃。
趙曙的四個小妾也隨在屋中伺候,見方平和呂公弼進來,才圍了屏風,躲在後頭。到了午時,青桐過府,一進門就先道:“十三殿下雖受了劍傷,但並無大礙,今兒丑時就醒了,官家命整個御藥院的大人在那裡守著,想來不會有事。”
滔滔懸在半空的心總算落了落,如窒息般忽然籲出氣來,問:“訊息確切麼?”
青桐道:“動亂髮生時,恰巧韓忠彥的父親也在宮裡,他眼瞧著十三殿下替官家擋了一劍,刺在肚子上。”
小時候被刀傷了手,都覺得痛死了。那劍,刺進肚子裡,該怎樣的疼啊?不過,他是十三啊,銅牆鐵壁般高大的趙十三,他一定不會害怕。
滔滔如此想著,些許有些安慰。
☆、第八十六章:我想和你多呆一會
到了傍晚,懿王從宮中回府,勞累至極,眾人也不敢擾惱,皆各自散去,只留滔滔在王妃屋裡陪伴。雖說趙曙性命無憂,但終歸受了重傷,躺於病榻。如今宮中形勢不同往日,戒備森嚴,也不許閒人出入,滔滔想進宮,倒有些為難了。
她親自給皇后寫了信,煎熬了四五日,才允她進宮探望。
晨起時下了場急雨,四處溼漉漉的,水淋淋的樹丫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天空是一望無際的碧藍,幾朵白雲遊蕩得極緩慢,像是停在半空中一動不動。有飛鳥撲騰著翅膀,扯著嗓門鳴叫。滔滔提著藍底白牡丹綢裙,身上戴的淡紫素紋香袋一晃一晃,跟她的心似的,又是焦急,又是忐忑。她疾步隨在內侍身後,穿過高高的宮廊,往凝輝殿去。
彌勒教徒發動政變時,官家正召見幾名大臣在凝輝殿議事,突發襲擊,趙曙受傷,也不宜搬動,便就近安在後殿診治。後殿有一處小院,原是給官家休憩讀書之用。前幾日政變有大臣受傷,閻文應才匆匆忙忙叫人拾掇出來,安置傷員。
周圍站滿了侍衛,頭戴兜鍪,身穿甲衣,威風凜凜,令人不敢直視。內侍交了玉牌,領著滔滔入了內院,在一處殿宇前停住步子,道:“十三殿下就在裡面,高娘子請進去吧。”
滔滔微微側身,道:“有勞大監。”
內侍受了禮,才道:“宮中規矩,高娘子只許留兩個時辰,到午時,奴才還在此處候著您。”滔滔恭謹應了,才往裡頭進去。
偌大的殿宇,雖宮婢眾多,四下卻靜悄悄的,只能隱約聞見推門響動之聲。她循著那聲響,走進一處房中。只見帷幕高高懸起,裡面六七尺的床榻上坐著半裸的男人,男人身前依著霞影色半臂裙衫的娘子,她不可置信的緩緩走近,直到男人看見她了,才氣急敗壞的慌忙轉身。
男人用力推開身前的娘子,帶著滿身的傷痛撲下榻,連滾帶爬的滾在地上,他隱忍著疼,低沉喊道:“滔滔。。。”床榻上所有的東西都隨著他身上的被褥拂到地上,藥膏、茶水、紗布、瓷罐嘩啦啦滾了一地,摔得霹靂乓啷的響。
張幼悟驚得大叫,愣了片刻,連忙去扶趙曙,喊道:“來人啊。”
滔滔反過身,看見趙曙肚子上裹著白紗,上面迅速的染出鮮紅的血跡,照顧父親時,她知道流了很多血,但從未看到過傷口。突見趙曙如此,嚇得腦子都懵了。
趙曙疼得厲害,想要朝她笑笑,卻比哭還難看。
張幼悟喊道:“你愣著做什麼,還不來幫忙。”見他向自己伸出手,滔滔才驚然恍悟,連忙奔上前,蹲下去,握住他的手,還未開口說話,眼淚就流了下來。
外面有御醫和醫女急急忙忙跑進屋裡,幾人合力將趙曙扶至床上,重新上藥、止血、包紮,過了半會,趙曙臉上才稍有血色。屏退眾人,趙曙躺在床榻上,握住滔滔的手,故作輕鬆道:“丫頭,是不是嚇壞你了?”
滔滔臉上掛著淚痕,撅著嘴,點點頭。
趙曙用大手掌幫她抹去眼淚,道:“我沒事。”
她卻又哭了。
趙曙問:“你好不容易進宮來看我,為什麼不和我說話,就要走呢?”
滔滔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
趙曙臉上露出玩味的笑意,那笑意很淺很淺,襯著蒼白的膚色,叫人完全看不出來。他喘著粗氣道:“你看到幼悟抱著我,所以就生氣了是不是?”
滔滔輕輕“嗯”了一聲,極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