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3 / 4)

趙曙也問她:“你不是喜歡吃杏子、桃子麼?為何要種不能吃的青松?”

她攏著小手,附在他的耳側道:“因為它永遠都是綠的,永遠都不會光禿禿。”所以每一年冬天,萬物皆蒼茫的時候,她都能一眼找到她種的那株青松。

有一次,在公主府參宴,因是旼華長公主芳誕,連聖駕也來賀壽,府上極為熱鬧。趙曙瞧著架勢,便說:“今日公主府里人必然很多,若是走散了,我就在前院門庭處的青松下等你。”從此以後,每回她找不到他了,就會去青松底下尋他。

就像是如約而來,也像是習慣默契,就算兩個人什麼也不說,也能揣摩到對方心意。

也不知是何種青松,不過幾年的時間,就長成了大樹,拂至廊簷,鬱郁蒼蒼。趙曙摸著小截被剝了皮、裸露在外的松幹,那是年前滔滔新量的身高。那個瘋丫頭,竟然隨隨便便就跟著旁人走了。要回家府,也該由我送你啊。他心裡這樣想著,就越發難過了幾分。

日漸升起,再不回宮,可就要落鎖了。趕車的內侍滿臉焦容的站在角門,連連過來催了三四次,可趙曙就是不肯動身,他總是說:“等一等,再等一等。。。”不知過了多久,內侍實在捱不住了,便上前哀求道:“殿下,小的可求您了,若是再不回去,就算侍衛大人開了宮門讓我進去,皇后娘娘也饒不了我。”

趙曙冷冷道:“你沒把高娘子帶回去,難道還想進宮?就不怕皇后把你扔到暴室去?”

內侍嚇得渾身慚慄,哭喪著道:“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可難為小的了。。。”

勉強又過了半柱香時辰,雖陸續有人出入,但終不見高滔滔的身影。內侍又上前道:“高娘子不想回宮就算了,若殿下也跟著不回去,豈不將帝后之命視若無物?不僅是小的,殿下您也難逃干係。小的想,不如殿下早些回宮向皇后稟明情形,求皇后開恩。。。”

趙曙身長玉立,在松樹底下衣炔飄飄。他眼睛望著亭臺樓閣處,總想著或許下一刻,她就會從那廊頭轉出來。可是等了那麼久,她卻始終沒有出現。或許她早已跟著四哥回家府了,公主府有東西南北門,她們不一定非得走正門。

他的眼神裡透著無可抑制的悲傷,胸口處有如洪水猛獸般堵在喉頭,鈍鈍的疼。許久,他才轉了身,道:“回宮吧。”內侍聽聞,欣喜的望著他,只見那俊朗威嚴的面容裡,沒有半絲的神色,就好像地窖中新搬出的冰磚,看著都讓人發寒。他說話簡短威嚴,語氣中自有令人不可反駁的力量,竟有幾分。。。君臨天下的氣勢。

內侍一想,越發恭謹萬分。

滔滔在走往大門的路上,想了百十種要懲罰趙曙的法子。例如讓他把蜀道難抄五十遍,例如把他臭罵一頓,又例如給他一個過肩摔,讓他好好反思反思。。。她甚至還在想,是先打他的頭,還是先踢他的腳。

居然把喝醉的深閨小娘子,丟給一個男人就自己走了,實在罪大惡極、罪不可赦、罪該萬死。她越想越是生氣,氣得酒勁兒都過了,連肝肺都像要燒起來。

可當她走到青松處時,見周圍空蕩蕩的,竟有些不敢相信。她又繞著青松四周轉了一遍,依然什麼也沒有。

他走了。

沒有等她。

高滔滔是一路哭著回家府的,她生平第一次為了男人不等她而哭。

他在她心裡,終於升格為——男人。

這個晚上,呂公弼鬼迷心竅的跟著杜十娘去了滿春院。他是呂相稚子,從小寶貝疙瘩似的,雖常去勾欄酒肆縱情聲樂,卻從不敢在外過夜。家裡養的妾婢很多,又娶了親,素日也會自覺的早些回家府裡陪著髮妻若雨。

更何況,若雨如今還懷著身孕。

呂公弼盤膝坐在床榻上,他已是半醉,頭腦昏沉的望著周身一切。天水碧絲的輕紗層層疊疊的垂下,紫檀藤花高架上只點了兩盞夜燈,暗黃的火光透過輕紗映入塌內,蕩來漾去,越發顯得靡糜曖昧。

素白如蔥段的纖纖素指挑起輕紗,豔紅的身影移入簾內,十娘媚笑一聲,抬腳跨在塌上。她的腳也很美,小小如嫩粉蓮瓣,握住手中蹂躪,觸感生溫,滑如凝脂。全天下,不知多少男人為了一窺這小腳而砸下重金。

她身上只搭了見半透的紅紗褙子,胸前鼓鼓,她屈膝跪坐在他面前,巧笑言兮。呂公弼十三歲時,就有婢女暖床,十六歲時,就當了爹。可他卻從未見過如此妖嬈嫵媚的娘子,彷彿一抬手,一啟唇,都能將他的魂魄勾去。

妝容褪去,青絲滿肩,她的容貌極為清秀稚嫩。暗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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