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說,“你們都出去。我累了,要靜一靜。”
年亮富就對年貴和年容一揮手,“太太發了慈悲,今天就饒了你們,出去罷。”
今天的局勢,其實是對年貴不利的,年亮富這樣順手推舟,當然便宜了年貴。
年容就有點不甘心,小聲說,“偷了東西,就這樣算數,以後還有人偷,那怎麼辦?”
年亮富眼睛向他一厲,說,“你一個聽差,要插手主人的事嗎?”
年容便不敢說什麼了,只能和年貴一起向太太鞠躬,退出房外。
年亮富搓著手,到宣代雲跟前笑著問,“太太,我這件事,辦得不差吧?”
宣代雲卻問,“你怎麼還在這裡?”
年亮富一愕,笑著問,“我也要出去嗎?”
宣代雲說,“出去。”這兩個字,隱隱有斬釘截鐵的意思。
年亮富完全摸不著頭腦,正琢磨著自己到底哪裡行事不對,得罪了太太。
宣代雲已忍無可忍地發作起來,拿手拍著桌子,一下比一下重,瘋了似的吼起來,“出去!出去!出去!誰都不許在我跟前!出去!”
年亮富被嚇得不輕,擺著兩手說,好好好,我出去,我這就出去。
逃命似的走了。
宣懷風從白雲飛的店裡回到白公館,才一下車,聽差就從大門裡出來,向他報告說,“宣副官,年宅打了電話過來,著急得很,說如果您回來,請務必立即到年宅一趟。催得很急呢。”
大家都很愕然。
宋壬問那聽差,“有說什麼事嗎?”
聽差說,“沒有,就是說很急,再三叮囑了,要宣副官儘快過去,不要耽擱。”
孫副官忽然一笑,說,“我有八九分猜到,年太太的喜事,恐怕是發動了。”
這樣一說,宣懷風也覺得很有道理,興奮地說,“和我想的一樣呢。我就想,不知是小外甥,還是小外甥女。不行,我這就快點趕過去才是。”
宋壬說,宣副官,你趕過去做什麼?女人下崽子,是忌諱男人在的。你就算過去了,也只能在外頭,陪著你姐夫盲頭蒼蠅似的亂轉,那感覺,才叫撓心。
孫副官笑道,“老宋當過爹的人,這話說得實誠。當初嫂子大喜的時候,想必你也在外頭亂轉,撓心撓個十足,是不是?”
宋壬也不否認,痛快點頭說,“那是,真難受死我了。還不如讓人割一刀痛快。”
大家聽得有趣,都哈哈大笑起來。
宣懷風著實牽掛他姐姐,笑著說,“哪怕過去撓心也好,就算隔著牆,我這也算盡一份心了。孫副官,你忙你的,我帶著宋壬到年宅去。”
說完,便又坐回汽車上,叫司機開去年宅。
宋壬雖是個大老粗,但也有他細膩之處,他想著,年家太太生孩子,自己這樣的外人,總不好意思擠在她丈夫和弟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