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校長的水杯打翻了,趙水光看見陳思揚鼓起掌來,大家都霹靂啪啦地鼓起掌來,她心裡漲漲的,也鼓起掌來,高荀拍地巴掌都紅了,扭頭對趙水光說:“這談書墨太牛了,太牛了,我比愛小古還愛他!”
平安夜(上)
一個學期很快就過,12月一來大家都蠢蠢欲動起來,很快就是聖誕節了。
高中生對聖誕節的定義很是迷茫,在報紙,偶像劇和漫畫的多重宣傳下,對這個節日有種莫名其妙的神往,但和誰過呢,怎麼過呢,哪有那麼多錢去過,這類節日都是商家搖身一變吸金的大好時機,於是最後都變成在臺燈前憧憬的幻想。
今年的聖誕對兩個人有著特別的意義。
當趙水光在“蘇”裡把某個喝得酩酊大醉的女人連扯帶拖得揪出來時,她想到法國電影《兩小無猜》裡的話:“朋友就像眼鏡,初時總覺得好看,後來卻發現再也擺脫不了了,幸運的話,你能挑到一副好眼睛。”很明顯希妙就是個哈利波特鼻樑上的那個玻璃瓶底。
“小光啊,咯,來來,讓姐姐。咯,讓姐姐好好看看,這麼久都不來了,咯,這沒良心的娃……”希妙猴在趙水光身上,不停地說話。
趙水光很是無奈,9點多鐘,在家裡做作業做得好好得,聽到某個女人的一通電話,自己還沒吭一聲,就聽那頭尖叫了聲:“聖誕HAPPY”啪地掛了,趙水光只好認命地收書包,再和爸爸媽媽說去劉嘉倫家對作業,溜出來。
現在那個罪魁禍首正掛在“蘇”後門的垃圾桶上吐得開心。
寒風衣吹,清冷的巷子裡,蹲著一個揹著碩大無比的書包愣頭愣腦的女生,和一個還在打酒嗝的無比猥瑣的女人,十分詭異。
趙水光扶希妙站好,看她臉上的妝因為汗和淚都花了,塞了張紙巾個她。
兩人跌跌撞撞走出去,發現路燈下站了個人,正靠在電線杆下抽菸,看她們出來便抬起頭來,眼神炯炯;臉龐剛毅,下巴有淡淡的青渣,一陣風吹來,黑色風衣衣襬飄揚。
趙水光樂了,那不是失蹤了兩年的單陽是誰。
旁邊有一個人已早她一步做出反應,希妙巴巴被風吹到臉前面的長髮,“塔塔”地踩著高跟鞋往前走。趙水光知道這女王想保持下高貴形象,可惜她已經醉得站都站不穩,還死撐,格外好笑。
單陽掐了煙站在路燈下,一雙眼呈著動人的光。
希妙扭著腰,一步步往前走,身子已經背叛似地微微前傾了,
終於她站在路燈下,他的影子當中,輕輕地抬頭,伸出修長的右手,
“給老孃……滾!”她掐著他的臉如是說。
他卻笑得像找到了組織一樣,也伸出右手,嬉皮笑臉地說:“老婆,我滾了,世上哪找得出像我這樣比你還甩的人!”動作卻是輕柔的,把她臉上沾著的紙巾削挑去。
路燈下,她的臉上花花綠綠,他笑得燦爛無懼,噢,為什麼在我那麼猥瑣的時刻遇見你!
趙水光整整包帶走出巷子,今晚上她是功德圓滿了。
“男生都是這樣,暴力,苛刻,愛欺負人,最討人厭了!”說這句話的女孩,曾幾何時也會靦腆的仰望著她心儀的男孩。
她也曾有過那樣的聖誕節,狀似不經意地把袋子放到車簍子裡,再貌似更不經意地說:“喏,聖誕禮物!”那個人卻是巨大的開心,立馬把袋子抓過來,掏出那條圍巾,喜滋滋地戴上,說:“我明個就戴到學校去。”趙水光著笑說他:“急什麼啊,隨便你戴不戴。”其實心裡甜得都要開出花來,你能不喜歡嗎? 我可是挑了一個下午的!
如今為什麼她已記不得那條圍巾的顏色,卻還能憶起那張笑臉?
平安夜(下)
看看錶快10點,趙水光有點不想那麼早回家,即使知道回去後又要挨說了,但看著繁華的街燈,走在街上的人的笑臉,她裹裹圍巾哈口氣也悠悠閒閒走著。
經過安特魯,推門進去,買了一盒蛋撻,想回家也好哄哄媽媽。其實是自己想吃。
坐到路邊的椅子上,開啟盒子,抓了一個慢慢吃,很久很久以前她也老是站在某人旁邊走邊吃,還硬是要他嘗一口,那人說皺眉說:“那麼甜,小姐,看看你的吃相。”邊幫她抹去嘴角的酥皮屑
唉,過了,那麼久還是會想起來啊,在聽見某首歌的時候想起,在看見某樣東西的時候想起,想起某個人。
有人說過:“初戀受傷的人,這一生都是戀愛的低能兒。”
但她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