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書墨這種道行面前也就是地鼠精比如來佛的等級,看看都很好笑,但他會想起在“蘇”喝醉後晶亮的眸子背後無聲的傷感。
“老師,做好了。”趙水光把卷子分號類堆好,談書墨放下書看了表六點多了說:“家住哪,我送你。”
談書墨把車開來的時候,看到趙水光在停車場門口的身影,背個大書包,頭上戴著大絨球的紅色毛線帽子,低著頭遠遠地站著,看到談書墨的530Li,站好開啟前門坐了進來,對談書墨說:“謝謝,談老師。”
談書墨想其實趙水光是個極有靈性的孩子,外表看起來大大咧咧其實很是沉穩,本來他是叫她在教學樓下等的,她還是一路說話跟他走到停車場,選擇座位的時候也是禮貌地坐到前排,規規矩矩繫上安全帶。
其實他不知道,趙水光是個典型的兩面派,在家的時候老趙同志說:“丫頭,來,到前面陪爸爸坐。”趙水光都是賴在後面說:“不要,難過死了,要系安全帶。”
趙水光其實坐到前排也很是無聊,看看方向盤的藍白標誌,就看到談水墨骨節修長的手指,突起的腕骨,視線往上,嘖,這男人真是好看得沒道理。
不過說也奇怪,大家都知道才調來的英語老師帥得透頂,每次他們班一上英語課視窗路過的女生機率就會大大上升,花痴之心人人皆有,但大家都是憋在心裡意淫下就好,從來都沒人敢花痴到談書墨面前去。
趙水光有點坐立不安,一路上能說的就那麼多,她又是個不在兩人情況下習慣冷場的人,只好問:“談老師,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
談書墨說:“英國”。
趙水光再接再厲問:“英國是不是真的有九又四分之三月臺!”
談書墨正在開車,側頭睇了眼小女生好奇的臉說“有”, 只是他沒無聊到去實地考察。
她問:“那福爾摩斯的家去過嗎?”
他說:“去過。”
她問:“那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家呢?”
他說:“沒有”
她問:“那馬克吐溫呢?”
他說:“那在美國”
趙水光暴汗地閉嘴,談書墨揚起嘴角,這女生並不是那麼聒噪的人,但還是絞盡腦汁地想話說,裝乖巧活躍。
趙水光心裡都難過死了,摸摸大書包,掏出個小鐵盒,匡匡地搖,談書墨斜了眼看去原來是一盒糖罐,殼子上是兩個卡通的奶牛什麼的。
趙水光倒了一大堆糖出來,前面正好紅燈,她就伸手問談書墨:“談老師,吃糖嗎?”
談書墨踩了剎車,低頭,一隻白白淨淨的小手捧著五顏六色的糖珠。
趙水光加了句:“不甜,都是水果味的。”笑得酒窩一閃一閃。
談書墨本不喜從別人手上拿東西吃,不衛生,而且他性格如此,今日卻鬼使神差地挑了顆黃色扔進嘴裡,繼續開車,甜膩的檸檬味就盪漾在舌尖,果然,哪有糖是不甜的,他早就知道。
一會趙水光的家到了,她抱著大大的書包跳下車,說:“謝謝談老師,談老師再見。”
談書墨倒車,遠去,一車的水果糖香。
800米是噩夢
今天絕對是趙水光的末日,事實上每年都有這麼一天是趙水光讓趙水光從早上開始就眼皮直跳坐立難安的。這個記錄一直保持了6年。
自從上個禮拜劉嘉倫問了句:“趙水光,你們班什麼時候考800米啊?”
趙水光就覺得人生美好的日子都瞬間過盡了。
站在這紅漆塑膠跑道上,秋末的寒風一吹,草皮上石子一飛,趙水光徹底地絕望了
“男生都跑完了,看看,陳思揚在那踢球哪!”高荀邊脫運動校服外套邊嚷嚷。
其實不是嚷嚷,只是這個天生的大嗓門說什麼都變成了嚷嚷!
男生和女生一直都是分開各由男女老師來上體育課的,一般都是趙水光她們3班和4班的女生和起來上課,現在那幫子4班的女生就一起去花痴陳思揚了。
趙水光沒心思管,一緊張肚子又痛起來。
趙水光這人最會的就是耍小聰明,臨時抱抱佛腳照樣拿不錯的分,50米之類的短跑不再話下,最傷心的就是一切於毅力有關的事,800米是永遠地痛啊!
話說初中某次考試,她跑著跑著就不實在扛不住了,偷偷摸摸地退下來,跑去和隔壁班的女生玩拍球去了,結果那記分的老師等啊等說數數怎麼少了個人啊,最後逮著玩得滿臉紅光的趙水光,一頓好罵